林默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狠狠砸在阿四的心上。
“不是说你胆子小,也不是说你没本事。而是你的心,太弱了。”
“你只敢躲在柜台后面,听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却不敢真正去面对这个世界的黑暗。”
“你害怕,你退缩,你用插科打诨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但是阿四,有些东西,是躲不掉的。”
林默的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周志远,扫过那个疯狂震动的储药罐。
“你今天看到了这一切。如果你现在退缩,这个画面,会成为你一辈子的噩梦。它会在你每次闭上眼睛的时候,都跳出来,折磨你,吞噬你。直到你疯掉,或者死掉。”
“你唯一的活路,就是亲手,终结它。”
林默伸出手,指着那头怪物。
“去。”
“拿起针,像个男人一样,去杀了它。”
“或者,就一辈子活在它的影子里。”
整个地下空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储药罐“咚咚”的撞击声,和阿四粗重得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
阿四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林默的每一句话,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
是啊。
他怕得要死。
从看到那个挂满肾脏的冷库开始,他就一直在怕。
怕鬼,怕怪物,怕死。
他吐得昏天黑地,只想逃离这里,回到那个虽然破旧但足够安全的典当铺,吃一顿烧烤,喝几瓶啤酒,然后把这一切都当成一场噩梦,忘掉。
可是,忘得掉吗?
他忘不掉那面肾脏组成的墙。
忘不掉程砚秋血泪交织的画。
忘不掉周志远身上那七张痛苦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