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
眼前的景象让他眼眶烫:
近万人被圈在简陋的木栅栏里,有的人蜷缩在角落瑟瑟抖,怀里紧紧抱着饿得直哭的孩子;
有的人靠着栅栏坐着,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还有些年轻人警惕地盯着他,手悄悄护在身后——那里或许藏着一块石头,或许是半截木棍,那是他们在绝境里唯一的防身武器。
“大家别怕!”
铁柱停下脚步,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有些沙哑,
“我们不是猛谷兵!
我是华夏军辽沈警察总长铁柱,奉最高指挥官赵国强大人之命,前来清除猛谷马匪,解救咱们华夏百姓!”
他特意挺直了腰板,让胸前的警徽在阳光下更醒目些。
人群里先是一阵死寂,随即响起窃窃私语。
有人悄悄打量着他的制服,看着他身后士兵们虽然严肃却并无恶意的眼神,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是……是铁柱哥?”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铁柱猛地循声望去,只见表妹正扶着二叔从人群里挤出来。
表妹的辫子散了一半,脸上沾着泥污,可那双眼睛里的熟悉轮廓,让铁柱瞬间红了眼眶。
他几个大步冲过去,一把抓住春桃的胳膊,又拉过二叔的手,上下打量着两人
:“二丫!
二叔!
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二丫看着眼前穿着笔挺制服的堂哥,眼泪突然决堤,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二叔的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往下淌:
“没事……我们没事……铁柱啊,你可算来了!
再晚一步,我和二丫……”
他话没说完就泣不成声,想起几天前那个蒙古小吏闯进关押妇女的地方,将二丫带走,为了反抗二丫刺中世子。
自二丫回来之后,他们日夜提心吊胆,生怕对方回来报复。
“没事了,都过去了。”
铁柱拍着二叔的后背安抚,声音里带着哽咽。
他转头看向周围的百姓,扬声说道:
“大家听着,猛谷兵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从现在起,所有华夏人,都自由了!”
“自由了?”
“我们能回家了?”
人群里爆出一阵骚动,难以置信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个中年汉子突然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他的妻子三天前被蒙古兵拖走,再也没回来。
这个消息像一颗石子投进死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那些压抑了太久的悲伤、恐惧、愤怒,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爹!
娘!
你们听到了吗?我们能回家了!”
一个年轻小伙朝着天空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没等到这一天啊……”
一个白老妇人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件沾满血污的小褂子,那是她十岁儿子的遗物。
半个月前,孩子因为太饿,偷了猛谷兵一块干粮,被活活打死在众人面前。
老妇人的哭声像一根引线,点燃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