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巴图的脸绷得白,不是冻的——草原的正午虽冷,却冻不透常年骑马的汉子——是冷汗浸的。
皮甲领口沾着汗湿的绒毛,风一吹就贴在脖子上,痒得他想缩脖子,可手里的矛却沉得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刚才还跟着吼的嗓子,现在堵得慌,像塞了团湿羊毛。
他看见旁边的骑兵冲得正猛,那是他的叔伯,马鬃上沾着的沙粒甩到他脸上,糙得像砂纸。
巴图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前方的阵线越来越近,隐约能看见对面黑沉沉的枪口,像一堵横在草原上的黑墙。
其中一个骑兵叫阿古拉,是个有家室的汉子。
他的手甚至松了松,矛杆往下滑了半寸,冰凉的矛杆蹭过马腹,马打了个响鼻。
阿古拉赶紧又攥紧,可手心的汗让矛杆滑得更厉害,他咬着牙想吼一声,给自己壮壮胆,却只出了一声细弱的气音,像蚊子叫,被旁边“哒哒”
的马蹄声瞬间盖了过去。
但大多数人还在往前冲。
马蹄声、嘶吼声、兵器碰撞声,混在一起,成了草原上最壮烈的乐章。
很快,骑兵们离对面的阵线只剩1oo米距离——这个距离,是铁柱早就算好的。
“哒哒!”
最先枪响的依然是重机枪。
那重机枪是最新式的,枪身黝黑,枪管上缠着散热的铜片。
一梭子弹扫出去,“哒哒哒”
的声音像暴雨砸在铁皮上,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
扫射之下,前排的蒙古骑兵直接倒了一片。
有的马被打中了腿,猛地跪下去,把背上的骑兵甩出去老远;有的骑兵被打中了胸口,皮甲被打穿一个窟窿,鲜血瞬间喷出来,染红了身前的马鬃;
还有的骑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子弹掀了天灵盖,身体软塌塌地挂在马背上,随着马的奔跑晃来晃去。
几个想躲闪的后排骑兵,只能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朝前冲。
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们害怕无比——一个接着一个的同伴倒下去,而且距离敌人还很远,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清,就成了枪下亡魂。
原本刚准备抛射的蒙古骑兵,连弓箭都没来得及拉满,就被一阵乱枪打死,弓箭掉在地上,被马蹄踩得粉碎。
铁柱站在阵地后方的土坡上,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的战况。
他选的这个距离很好,既能有效的杀伤敌人,防止敌人大规模逃跑,又刚好躲开了敌人弓箭抛射的距离——蒙古骑兵的弓箭虽准,可最远射程也只有8o米,1oo米的距离,弓箭根本够不着。
“啊!
他们使用的是什么东西?”
阿尔山王骑在一匹白马上,看着前排骑兵像割麦子似的倒下,下意识地问道。
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惶,原本挺直的腰杆也微微弯了些。
“回大王,那是种先进的火器,好像叫重机枪,可以连续射子弹,杀伤力非常大。”
一个和警察部队战斗过的统领凑过来,低声说道。
他的脸上带着后怕,上次和警察部队交手,他亲眼见过这种火器的威力,那简直是死神的镰刀,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