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巴图巴克刚要翻身上马,准备带着残余部众继续向北逃窜,听到达尔汗旗主口中的消息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僵在原地。
他那双原本满是焦躁与狠厉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瞳孔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自兵败乌兰托后,他带着部众一路奔逃,关于华夏军的最新动向,他所知甚少——他甚至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只要能逃出华夏军的追击范围,就能在北方草原重整旗鼓,再图霸业。
可达尔汗旗主的话,像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浇下,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身后,阿德旺以及另外几位一同逃来的猛谷统领,也纷纷停下了动作,脸上的表情与巴图巴克如出一辙,满是震惊与茫然。
他们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奔逃,早已疲惫不堪,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只觉得之前的逃亡仿佛成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徒劳。
放眼望去,身后的队伍早已没了往日的规整。
士兵们个个衣衫褴褛,脚上的皮靴磨破了底,露出了冻得紫的脚趾;
不少人拄着长矛充当拐杖,每走一步都晃晃悠悠,像是随时会栽倒在地。
那些被裹挟而来的奴隶更是凄惨,他们身上连件完整的衣物都没有,只能蜷缩在队伍末尾,冻得瑟瑟抖,连哭嚎的力气都快没了。
人困马乏四个字,此刻在这支队伍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早已到了极限,别说继续逃亡,就算是再走一里路,都像是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可休息之后呢?巴图巴克的目光扫过众人,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如果华夏军真如达尔汗旗主所说那般势不可挡,那么他们就算休息好了,又能逃到哪里去?北方的罗刹地界,真的能成为他们的避难所吗?
“各位,我并非胆小懦弱之辈,”
达尔汗旗主看着众人惊慌失措的模样,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
“只是华夏军的实力,远非我们现在所能抗衡。
大约一年前,我的手下曾亲眼见过华夏军与罗刹人作战——那火铳的轰鸣声从未间断,密密麻麻的子弹射向罗刹人时,每击中一人,那人便会像被巨石砸中般,整个身体瞬间炸开,鲜血与碎肉溅得到处都是。”
说到这里,达尔汗旗主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里浮现出深深的恐惧,仿佛那惨烈的场景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那种震撼,根本不是我能用语言形容的。
就连罗刹人那些壮硕的战马,在华夏军的子弹面前,也撑不住一击——子弹穿过马身时,能直接将马肚子撕开一个大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战马倒地时的哀鸣,我那手下到现在想起来,还会浑身冷。”
听着达尔汗旗主的描述,经历过与华夏军战斗的几位猛谷统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们何尝没见过那样的场景?不久前,他们率领部众与华夏军对峙时,华夏军那不间断的射击声,曾一度让他们以为是幻觉——在他们的认知里,火铳每次射击后都需要重新装填弹药,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密集的火力。
可当子弹真的落在他们阵中时,他们才明白,那不是幻觉。
前一秒还在身边嘶吼着冲锋的士兵,下一秒就被子弹击中,身体炸开的瞬间,鲜血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