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风看了他两眼,略一沉吟,说道:“你有胆子拦截日谍,也算有几分勇力,有没有想过加入军统?”
陆鼠儿直愣愣地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心说,干他们这一行的,虽自诩为“荣门”,那不过是装点门面安慰自己罢了,实则是别人嘴里鄙夷的梁上君子,偷鸡摸狗之辈,人人喊打,他这种人也能加入军统?
陆鼠儿受宠若惊,加之又从未见过这等显赫人物,因此张口结舌地吭哧了半天,才说:“我......”
戴春风倒是和颜悦色:“不愿意?”
“不,愿意.......我--”陆鼠儿点头如捣蒜,恨不得当场跪下磕一个。
张义也没想到这个因缘际会遇到的小偷竟真立功了,见他紧张得词不达意,便从旁喊道:
“少啰嗦,你直接说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陆鼠儿点头哈腰赔着笑,“小人愿意,这可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小人愿.....愿附马尾,效犬马之劳。”
见一个小偷突然咬文嚼字吐出几句文绉绉的话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张义没好气地说:“那叫附骥尾,骥,千里马的意思。”
“对对对,愿附骥尾,效犬马之劳。”陆鼠儿连声附和。
戴春风呵呵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道:“上过学吗?”
“读过两年私塾。”
戴春风点点头,望向张义:“云义,你看怎么安置他好?”
“局座一言而决,属下不便置喙。”张义态度谦恭,见戴春风摇了摇头,便建议说:“他虽立了功,也有一技之长,但要做特工,综合素质还有待提升,可以先进入警局历练或去培训班系统受训。”
“那就让他去警察局吧,具体你自己把握。”
“是。”张义点头。他很清楚,戴春风不会真对一个小偷在意,之所以接见他,一来是出于好奇,一则是给自己面子,做顺水人情。
处理完这事,戴春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闭目养神不说话了。
张义会意,立刻挥手让陆鼠儿等人出去。就在这时,门外敲响脚步声,贾副官耳灵,立刻警觉地对着门外问:
“谁在外面?”
“是我,”一人应声推门进来,挺身敬礼,“局座,电报。”
来人是戴春风的专属译电员周在鸿。
“谁发来的电报?”戴春风问。
“毛主任。”
戴春风接过电报,匆略看过,脸色顿时一变,他把电报递给张义,阴沉地说:“你也看看。”
张义装作避嫌:“我就不看了吧?”
戴春风没好气地上说:“让你看你就看。”
张义无奈,只好接过电报阅览起来。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鞋头”疑似失联。原来是几个小时前还和局本部汇报军情的“鞋头”这会已经联系不上了。
“果然是一个连环计,毛善余无能,未能识破日谍的奸计,这件事他责无旁贷。”
张义假装听不懂话外之音:“局座息怒,这个鞋头是谁?”
“是安插在沦陷区的一个特级情报员。”戴春风闷闷解释了一句,又说,“如今看来,怕是凶多吉少。
张义装作恍然大悟,接着又犯起愁来:“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