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回答,话音刚落就愣住了——他根本没数过挖掘的步数。
队长突然对着森林的方向深深鞠躬,然后迅挥手让队员收拾现场:“太阳完全出来前必须离开,这里的雪水不能碰,会跟着脚印回家。”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日志和哨子交给我,就当你们什么都没找到。”
艾莉森注意到队长的滑雪靴鞋带系得异常紧实,是标准的登山死结,靴口还沾着未融化的雪,雪粒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
直升机升空时,艾莉森回头望向那片废弃的滑雪场,晨光中的监控塔像座歪斜的墓碑,而远处的森林边缘,几棵松树的枝头挂着白色的东西,像是被风雪冻住的蝴蝶结,在风中轻轻摇晃。
卢卡斯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残留的寒意。
他的背包里,那本巡逻日志的最后一页正随着机身的震动微微翻动,上面有行新的划痕,像是用指甲刻的:“今年的扎根完成了。”
机舱外,太阳终于跃过山脊,将金色的光芒洒在雪地上,那些红色的痕迹在阳光下逐渐变淡,最终消失在融化的雪水里。
艾莉森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带,不知何时已经系成了死结,结扣处沾着的细小藤蔓正在阳光下化作灰烬。
她突然明白,有些扎根不需要被铭记,只需要被终结。
就像那些在风雪中消散的杂音,终究会被新生的风声覆盖。
直升机穿过云层时,艾莉森仿佛听到了松涛声里混着哨音,短促而清晰,像一声迟来的告别。
而雪地下的黑色泥土里,新的藤蔓正在悄悄芽,沿着未被挖尽的骨缝,向着下一个圣诞夜,缓慢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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