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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稳定地、不可阻挡地逼近。
在他身后远处的阴影里,隐约可见更多僵硬的身影,如同坏掉的玩偶,静静伫立,无声地注视着。
“忏悔…”
一个干涩、嘶哑、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的声音,从那个“圣诞老人”
的方向传来。
那不是询问,更像是宣判。
卢卡斯将艾莉森拉到自己身后,猎刀横在身前,身体微微弓起,像一头准备拼死一搏的困兽。
艾莉森看着那逼近的恐怖存在,又看向身后信箱里那枚静止的、仿佛蕴含着一切答案与危险的银质铃铛。
成长提示最后一次浮现,冰冷地闪烁于意识深处:「允许自己慢,但别允许自己停」
停下,即是永恒的沉寂。
她深吸一口冰冷而甜腥的空气,做出了选择。
她的手没有伸向铃铛,而是猛地将应急灯的光柱,死死打在了那双空洞浑浊的眼睛上。
“跑!”
她对卢卡斯喊道。
光芒刺入那双空洞的眼睛,“圣诞老人”
的脚步顿了一下,出一声低沉的、非人的嘶吼。
最高级的成熟,是知世故而不世故。
最极致的生存,是知恐惧而不畏恐惧。
而最强大的反抗,是在看清绝望的深渊后,依然选择将光芒,照向它的瞳孔。
卢卡斯没有犹豫,他猛地合上信箱门,抓住艾莉森的手,两人转身冲向广场另一侧更深的黑暗。
身后,那拖拽柴刀的摩擦声再次响起,缓慢,却执着。
咯吱…咯吱…
伴随着那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干涩的重复低语:
“忏…悔…”
吱…咯吱…
柴刀拖拽的声音和那沉重缓慢的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咬在身后。
它不疾不徐,保持着一种令人崩溃的压迫感,仿佛在享受猎物的仓皇。
卢卡斯和艾莉森头也不回地狂奔。
废弃广场已被甩在身后,他们冲进了小镇边缘更密集的住宅区小巷。
应急灯的光柱在黑暗中疯狂跳跃,勾勒出两旁紧闭的门窗和堆积的雪垛——那些雪垛似乎在轻微地、不易察觉地蠕动。
“这边!”
艾莉森猛地拉住卢卡斯,拐向一条更窄的岔路。
她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但一种奇异的、被逼到绝境的清醒感攫住了她。
祖母的书签在她紧握的手中,边缘几乎要嵌进掌心。
“教堂…”
她喘息着说,声音被奔跑带起的风吹散,“旧石教堂…有地下室…我祖母…以前常去…”
那是小镇最古老的建筑之一,用厚重的灰石砌成,或许能提供一丝庇护,或许…藏着更多答案。
总比在这些仿佛活过来的雪巷里被追上要好。
卢卡斯没有反对,只是用更快的度表明了他的同意。
猎刀在他手中像一道冰冷的延伸肢体。
叮铃…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贴着耳廓响起的铃铛声。
不是身后那沉重追袭者的节奏,更轻、更飘忽,带着一种冰冷的恶意。
艾莉森猛地一颤,差点摔倒。
卢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