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起身,踉跄着走到墙角,搬开积灰的木箱,里面竟藏着一沓画稿。
最上面那张画的是艾莉森,穿着红色的斗篷站在雪地里,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嘴角沾着糖霜。
画纸边缘已经脆,却被人用透明胶带仔细粘过。
“每个月画一张,怕忘了你的样子。”
卢卡斯挠了挠头,耳朵尖微微红,“最后那张画到一半,手就开始抖得握不住笔了。”
艾莉森翻到最后一张画,上面只有个模糊的轮廓,铅笔线条歪歪扭扭,却能看出是两个人依偎在圣诞树旁。
她的眼眶突然热起来,那些在警局哭到脱水的清晨,在空荡房间里抱着他旧毛衣呆的深夜,在风雪里深一脚浅一脚跋涉的时刻,此刻都有了沉甸甸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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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回家。”
卢卡斯伸手替她拂去梢的雪粒,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颤。
他的步伐还有些不稳,却执意要牵着她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再次失去。
推开门的瞬间,阳光正好穿过云层,在雪地上洒下一片金辉。
远处的教堂传来钟声,清脆得像打碎了琉璃。
艾莉森回头望了眼木屋,现烟囱里冒出的不再是黑烟,而是带着暖意的白色蒸汽,像极了母亲煮热可可时的温柔。
卢卡斯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她手心——是枚用树枝刻的小麋鹿,粗糙的边缘还带着新鲜的木屑。
“在林子里找钥匙时刻的,”
他声音有些紧张,“本来想圣诞夜送给你……现在好像晚了点。”
艾莉森握紧那枚温热的木麋鹿,感觉眼眶里的湿意终于落了下来,却不是冰凉的,而是带着暖意的。
她想起那些无数个“再坚持一下”
的瞬间:是卢卡斯在木屋中咬着牙剜去诅咒印记的疼痛,是她在风雪里看着妹妹幻影却不肯回头的决绝,是两人隔着恐惧与时光,却始终没放开彼此的执念。
阳光穿过枝桠落在他们身上,像无数细碎的光斑在跳跃。
艾莉森望着卢卡斯重新染上血色的脸颊,突然明白所谓成长,从来不是独自穿越黑暗的孤勇,而是知道有人在等、有人在陪,于是连疼痛都变得有意义,连坚持都闪着微光。
这个迟到了一年的圣诞,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盛大的庆典,却有两个在绝望里互相托底的灵魂,终于在微光中,握住了属于他们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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