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奇迹。”
他低头看着自己脚踝上的疤痕,那里已经长出细小的新肉,“是每一次说‘再坚持一下’的勇气,把我们从黑暗里拉了出来。”
平安夜的钟声在午后响起,不再带着诡异的回响,而是充满了新生的希望。
艾莉森抬头望向天空,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两道终于挣脱束缚的光。
那些曾打湿眼眶的瞬间,那些挺过的难关,终究在时光里酿成了温柔的力量,让这个圣诞,成为了他们生命里最明亮的转折点。
卢卡斯的指尖还残留着钥匙灼烧般的温度,他低头看着心口那片淡去的黑纹,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混着劫后余生的哽咽。
艾莉森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指甲盖缺了一块,边缘还凝着暗红的血痂——那是他从前焦虑时的习惯,此刻却成了“活下来”
的证明。
“你背包里有糖吗?”
卢卡斯的声音终于有了点人气,“去年带的姜饼人,早就在第一个月就被我啃光了。”
他说着揉了揉肚子,那里明显凹陷下去,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艾莉森忙拉开背包,里面除了急救包,还有她出前塞的半盒巧克力。
锡纸剥开的瞬间,甜腻的香气混着壁炉的松木味漫开来,卢卡斯的眼睛亮得像被点燃的星子。
他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塞进嘴里,喉结滚动时,睫毛上沾着的细小雪花簌簌落下:“比镇上糖果店的味道好,你总说要学做圣诞饼干,学会了吗?”
“还没。”
艾莉森的声音有些涩。
去年圣诞市集,卢卡斯举着追她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那时他说“等解开诅咒,我们就开家饼干店”
,而她当时还嗔怪他异想天开。
窗外的风突然变了调子,不再是呜咽的嘶吼,而是带着草木抽芽的轻响。
卢卡斯指着窗外让她看:那些原本扭曲的树枝正在舒展,枝头竟冒出点点嫩绿的芽苞,雪水顺着芽尖滴落,在冻土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坑。
“诅咒退散的时候,连树都在长。”
他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黑色的碎屑,落在掌心像碾碎的煤渣。
艾莉森忙递过温水,看着他漱口时,现他脖颈处有一圈淡紫色的勒痕。
“是那些影子干的?”
她伸手想去碰,却被卢卡斯轻轻按住手腕。
他的掌心粗糙得厉害,布满了冻疮和划痕,指节处还有几个深深的月牙印——那是被锁链捆住时,指甲抠出来的痕迹。
“第三个月最难受。”
卢卡斯望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声音轻得像梦呓,“它们变成你父母的样子,说我是灾星,说我早该消失。
锁链勒得我喘不过气,好几次都想把钥匙扔了……”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艾莉森,眼底有细碎的光在闪,“但每次想到你可能在等我,就觉得再疼也得攥着钥匙。”
木屋角落的旧座钟突然“当”
地响了一声,时针正好指向正午。
随着钟声落下,墙壁上那些渗着黑血的抓痕开始淡化,露出底下泛黄的墙纸,上面印着褪色的圣诞铃铛图案。
卢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