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摆锤的影子在墙上摇晃,织成张温柔的网。
“她只是想回来看看。”
艾莉森轻声说。
她想起每年圣诞,他们都会在捐赠名单上多写一个名字,说是匿名捐赠的好心人。
那些钱不多,却总能刚好够买退烧药或是过冬的煤。
卢卡斯看着地上的灰烬,忽然笑了:“我们每年在阁楼留的饼干,原来不是被老鼠吃了。”
孩子们还在小声议论,莉莉指着窗外:“雪停了!”
月光从云隙漏下来,照亮院子里新踩出的脚印,小小的,像串散落的珍珠,一直延伸到院门外。
艾莉森回头时,看到卢卡斯正在把那件红斗篷叠好,放进贴了“克莱尔”
标签的纸箱里。
烤箱里的姜饼还在散着香气,祖父钟敲响了十二下。
今年的圣诞夜,他们又多了一件要做的事——给阁楼的旧物箱添块新烤的姜饼。
毕竟,有些没说出口的牵挂,总得有人记着,一件一件,慢慢拼成完整的故事。
圣诞钟声的余韵还飘在走廊里,艾莉森突然现卢卡斯在盯着壁炉上方的旧照片。
那是十年前拍的,她和卢卡斯站在冬青之家的门前,身后是七个孩子,每个人手里都举着块歪歪扭扭的姜饼。
“你看这里。”
卢卡斯指着照片边缘,雪堆里露出半截红绒布。
当时谁都没在意,现在想来,那颜色和克莱尔的斗篷一模一样。
“她一直在?”
艾莉森的声音哑。
这些年他们修修补补孤儿院的屋顶,给漏风的窗户糊纸,在寒冬深夜给烧的孩子换冰袋,以为只是在做该做的事,却没想过背后始终有双眼睛在看着。
卢卡斯突然往地窖跑。
艾莉森跟上时,他正跪在角落的木箱前,里面是他们攒了多年的零钱罐——有孩子们捡废品换的硬币,有镇上居民匿名送来的纸币,原本是打算开春修新的活动室。
现在箱子敞着,钱不见了,只有张泛黄的纸,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买煤。”
“上周煤场说要涨价。”
艾莉森忽然想起这事,她昨天还在愁怎么凑钱,今天一早煤场老板就笑着说有人预付了三个月的煤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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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传来木板吱呀作响的声音。
两人冲上去时,看到那件红斗篷正搭在通风口的铁网上,兜帽里的黑暗在晨光中渐渐变淡,像融化的墨渍。
十二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手里都捧着自己做的手工——莉莉画了张歪脸的圣诞老人,最大的汤姆雕了只木雪橇。
“给她的礼物。”
汤姆把木雪橇轻轻放在斗篷旁。
红斗篷突然动了动,像被风吹起的衣角。
那件1947年的演出服,布料早就脆得一碰就掉渣,此刻却缓缓裹住了那些小礼物。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阁楼的天窗时,斗篷和礼物一起消失了,只留下片新鲜的冬青叶,叶尖还带着露水。
“该做早餐了。”
艾莉森抹了把眼角,转身时现卢卡斯在笑——他手里捏着片枯叶书签,是刚才在旧名册里找到的,边缘被摩挲得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