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句话都让地窖温度下降十度,冰霜在卢卡斯睫毛上结出价码牌。
艾莉森突然捂住他的嘴,指尖银铃震碎冰晶:“言语要么铸剑,要么铸锁。”
她踢翻燃烧的天平,火苗顺着金币轨迹烧向账簿,将那些霸王条款舔舐成灰烬。
玛德琳出收银机卡带的尖叫,与幽灵一同消散在账目余烟中。
当他们撬开祭坛下的保险箱时,四百枚金英镑正孵化成毒蜘蛛。
艾莉森用口红在箱盖画出驱逐符:“钱是流动的诅咒,攥太紧会漏,捂太久会腐。”
卢卡斯却盯着箱内泛黄的合影——那是祖父与玛德琳并排站在金矿前的微笑。
“有些秘密该永远冻结。”
他抓起金币撒向空中,却在金属碰撞声中听见玛德琳的讥笑。
那些钱币落地时变成腐烂的枇杷果,果核里钻出祖父忏悔的录音:“我欺骗矿工说井下有天使,其实……”
艾莉森将最后三张纸币折成千纸鹤:“眼不见为净,心不念则明。”
纸鹤衔起燃烧的遗嘱飞向通风口,火焰在暴风雪中绽成金色鸢尾。
地窖突然剧烈震颤,那些忏悔币纷纷坠落,在积水里溶解成三十三张赎罪券。
当他们爬出地窖时,雪地上凭空出现装着委托费的铁盒。
卢卡斯伸手瞬间,盒盖显出血字警告:“每枚硬币都沾着三克灵魂。”
艾莉森却已用羊绒围巾裹住铁盒:“赚钱是手艺,花钱是修行。”
远处的松林里,玛德琳的残影正将金币喂给渡鸦,鸟喙啄食金属的声响如同打算盘。
晨光刺破云层时,艾莉森正在擦拭祖母留下的翡翠秤。
那些在教堂沾染的铜臭化作黑烟,从秤盘边缘袅袅升起。
“真正的价值……”
她将最后枚金币抛向结冰的湖面,“在于能让多少人暖和。”
金币击碎冰层沉入湖底,惊起一尾磷光闪烁的锦鲤。
卢卡斯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教堂尖顶,突然轻笑:“原来我们才是被典当的货物。”
仪表盘上,先前1314英里的血字已变成“520”
,像句迟来的判词。
艾莉森将暖气调高两度:“活着走出当铺的人,才有资格谈利息。”
翡翠秤在晨光中泛着幽绿的光泽,秤盘边缘的铜锈像凝固的血迹。
艾莉森将最后一枚金币放在秤盘上,金属与翡翠碰撞的声响如同古寺钟鸣。
卢卡斯盯着不断摆动的指针,现刻度并非重量单位,而是用梵文标注的“良知”
“勇气”
“慈悲”
等词汇。
“每克灵魂价值几何?”
他伸手想触碰秤杆,却被静电击得缩回手指。
翡翠表面浮现出祖父的倒影,老人正在金矿深处用天平称量矿工们的恐惧。
当他们走进华尔街那家挂着“言灵交易所”
招牌的地下室时,空气中弥漫着焚香与铜臭混合的怪味。
交易员们戴着乌鸦面具,手中的平板电脑闪烁着诡异的符文。
大屏幕上滚动着今日灵魂期货的行情:
?良知:每克1314,较昨日下跌33
?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