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张羽也不完全是憨憨,能侍立在天子身旁的锦衣卫,就算是个千户,也不好把气氛弄得太僵硬。
于是张羽主动另起话题,没想到这话题一出,反而正中了裴元的下怀。
“陛下,说起开采白银的事情。卑职早先曾经有过上疏,提起新兴等银场的事情。”
“那些银场经历了早年的开采之后,早就矿脉微细,几乎开采不到什么白银了。负责镇守当地的矿监,为了完成任务,直接逼着那军夫、矿工,将口粮折卖为白银,然后将那些口粮折卖的白银上交,说是完成的开采任务。”
“此等恶事,比比皆是。”
“云南许多银场的军夫都在大量逃亡,各处银场已经实质性处于瓦解边缘。”
“臣请求能够仔细甄选,关闭那些不再产出白银的银场,以免盘科过甚。”
朱厚照听了此等恶事,不由诧异道,“此事朕怎么不知情?既然矿脉细微,裁撤了便是,那些镇守太监何必多此一举?”
张羽见朱厚照问及政事,顿时来了精神,趁机劝说道。
“因为那些镇守太监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采银,而是假开采之名的事权,趁机横索民财,陵轹州县。”
“他们假借为朝廷开矿寻银的机会,遇到富家巨族,就诬陷他们盗矿,遇到良田美宅就指称下面有矿脉,要趁机勒索。”
“若是遇到不肯被勒索的,就拆毁他的宅子,挖坏他的田土庄稼。稍有抵抗,便率役围捕,辱及妇女,甚至断人手足投之于江。”
“以臣所见,我大明本就缺金银。云南之地的金矿、银矿,尚且不及缅甸的矿脉好些。而这般穷索天下,又能挖到什么银矿?人矿而已。”
张羽还要再说,朱厚照忽然伸手示意,张羽只得闭嘴。
朱厚照的脸色十分难看。
裴元抬头,目光微斜,瞥过朱厚照,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从云南崩碎的那一角……,终于要蔓延到他的整个大明了。
这已经不是海贝的问题了。
朱厚照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缓了好一会儿,才盯着张羽开口道,“你刚才说我大明缺少金银,云南之地的金矿、银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