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兆鹏腰板笔直,想了想:“比如用勾股定理测田亩,比旧式丈量快数倍。”
他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三角,“若知两边长度,第三边可精准算出……”
朱先生听得很认真,并没有因为鹿兆鹏讲的“离经叛道”就不高兴。
“浩儿,你呢?”
等鹿兆鹏讲完后,朱先生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看向秦浩。
秦浩适时递上两本笔记。朱先生翻开,见满页都是奇形怪状的符号:(x)、∑、……
如果说鹿兆鹏讲的他还能听得懂一些,秦浩笔记本上的这些内容,他就完全看不懂了。
不过朱先生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十分欣慰。
“浩儿,这些内容如果运用到实处,能做些什么?”
秦浩正色道:“小到修建房屋,大到造飞机、大炮。”
朱先生微微点头,随后又问:“你们觉得西学跟儒学最大的不同在什么地方?”
鹿兆鹏想了想:“儒学禁锢思想,西学开启明智。”
朱先生皱了皱眉,看向秦浩:“你觉得呢?”
秦浩摇摇头:“在我看来,西学跟儒学最大的不同在于,西学研究的是物,而儒学研究的是人。”
朱先生来了兴致:“哦,怎么说?”
“就拿数学来说,在西学看来,世间万物都是可以用算数来计算的,掌握了计算的方法,就可以掌握世间万物的运行法则,甚至可以通过改变事物的运行规则来重新创造新的物质。”
“而儒学研究的是人心,是人与世间万物相处之道。”
朱先生闻言畅然一笑:“你们以后就不用来我这里上课了,反倒是我要向你们学习了……”
秦浩与鹿兆鹏对视一眼,鹿兆鹏似乎暗暗松了口气。
院里的蝉鸣突然又响了起来。
得知朱先生回来后,白嘉轩立马带着礼物寻来。
一进门他就竹筒倒豆子般说了罂粟案、鹿子霖入狱等事,最后重重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