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起身接过。
袁易挥挥手,田奉会意,悄步退了出去。
立身斋内只余下袁易、林如海、房庭训三人。
袁易见房庭训虽强自镇定,面上红晕微透,目光炯炯,便知有喜事,笑着开口问道:“我瞧着房先生今日气色极佳,眉宇间喜气浮动,可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房庭训见问,按捺不住心中澎湃之情,语气激动道:“回四爷的话,确是有一桩做梦也不敢想的喜事!今日忽有内侍传旨,宣召卑职即刻往畅春园觐见。卑职惶恐至极,不知何事,待至澹宁居面圣,方知乃是因四爷之故!”
他略顿了顿,平复一下心绪,继续道:“圣上言道,四爷您年纪虽轻,然学识修养俱是不凡,此必有师长教导之功。因四爷向圣上提及,少年时曾蒙卑职传道授业解惑数年,奠定了学问根基。圣上竟……竟天恩浩荡,特旨卑职参与御定的散馆考试,意欲待卑职提前散馆后授以翰林院侍读之职,并意欲令卑职入值南书房!”
说到此处,房庭训眼中竟有泪光闪烁,他起身对着袁易深深一揖,哽咽道:“此等殊恩,实乃罕有!卑职……何德何能,竟蒙此隆遇?此皆因四爷,卑职方能沾溉恩光!四爷提携之恩,卑职……没齿难忘!”
这一揖,发自肺腑,感激涕零。
袁易笑道:“房先生言重了,我不过据实向父皇回话而已。请坐下说话。”
房庭训轻轻拭了拭湿润的眼角,依言重新落座,心潮澎湃难平。
他今年已是不惑之年,整整四十岁了。
回想数十载寒窗,其中艰辛,唯有自知。
为了科举功名,他曾三次进京奔赴会试,皆铩羽而归,为此耗尽家财。
好容易苍天开眼,他于泰顺元年恩科得中进士,与屈继善名次相连,然而,两人的仕途却相差甚大。
屈继善一中进士,便蒙圣上特简,直接授了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又擢为日讲起居注官,得以时常随侍圣驾左右,真真是圣眷优渥。
反观他房庭训,一介寒门学子,无依无靠,全凭自身苦读挣扎而出。中了进士,只能按部就班考取庶吉士,却仍需在庶常馆中学习观政三年,谓之“肄业”。三年期满,还需通过严格的“散馆考试”,优者方能“留馆”,授以编修、检讨,正式成为翰林官。
这三年,对他这般年纪、这般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