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至安全距离。
这套无声而严谨的流程,将宫廷对未知事物的极致戒备体现得淋漓尽致。
盒盖开启的刹那,那枚“龙髓精元”的光华流淌而出,殿中空气为之微微一漾。
重臣们无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拂过身心,随即又是一阵莫名的清明。
蒙毅的指尖在剑格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冯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要踏前一步谏言,又硬生生忍住;
尉缭的眼中精光一闪;
宗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彩!”
嬴政的赞叹声洪亮如钟,带着前所未有的生命力,“此丹蕴天地之精,夺造化之工!萧先生真乃天赐大秦之圣人!”
他亲自伸手,感受着丹药传来的磅礴生机与共鸣,脸上焕发着狂热的光彩。
“赏——金千镒,帛缎千匹,珍宝五箱!赐骊山脚下沃土千顷,准乘安车,仪同三公!”赏赐调整得极尽尊荣又未僭越帝王仪制。“另赐甲第一座于宫阙之侧,便于朕时时请教!一应仆役,皆由少府供给!”
萧烬羽闻言,眼神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仿佛不解这些世俗之物有何意义的微光,随即恢复平静,语气依旧淡然:“谢陛下。”
丞相李斯适时上前,拱手道,言辞圆滑至极:“陛下圣体康泰,神采焕发,实乃臣等万幸,江山之福。此天降祥瑞,确应载入史册,光耀万世。为示郑重,或可令太医令、太史令共同详录陛下日后圣体日趋强健之状,亦可昭示天下,安兆民之心?”他巧妙地将“查验”包装成“宣传”与“维稳”。
嬴政大笑摆手:“丞相有心了。然此丹之神妙,非凡俗所能度量,朕身感之,心知之,足矣!记录之事,日后再说。”他再次肯定了丹药的神异,驳回了变相的检验。
李斯躬身退下,面无表情,但其宽大袖袍下的手指,因皇帝这近乎盲信的恩宠和对现有秩序被轻易打破的无力感,而骤然攥紧。
嬴政转而咨询萧烬羽:“先生,此丹后续,可还有需留意之处?”
萧烬羽将“循序渐进、巩固根基”之理淡然道出,合乎丹道,亦含警示。
嬴政肃然点头:“先生所言乃至理!朕当静心化纳,巩固根基!”他亲手合上丹盒,对身旁宦官厉声道:“将此丹置于玄金宝函,加朕之独玺封印,由郎卫日夜看守,没有朕的手令,任何人——包括朕自己——不得擅动!”这道命令将其多疑与谨慎体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始皇目光灼灼地看向萧烬羽,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萧先生深明天道,神通造化,非凡俗可比。朕敬先生之才,尊先生之道。自即日起,待先生以‘不名’之礼,见君不趋,奏对不拜,秩比上卿!”“秩比上卿”意味着享受上卿级别的俸禄与待遇,但并未赋予实际官职权责,是一个更符合秦制、却同样尊崇且更显怪异的安排。
此言一出,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短暂的、死寂的沉默后,御史大夫冯劫的呼吸骤然加重,脸上血色上涌,骇然与愤怒几乎要冲破臣子的礼仪束缚;
丞相李斯眼帘低垂,但其下垂的眼皮猛地跳动了一下,宽大袖袍下的手指骤然蜷缩;
上卿蒙毅的眉头紧紧锁死,目光如实质般扫过萧烬羽,又迅速回到皇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