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裹着腥臭的风灌进鼻腔。
吴痕被气浪掀翻,撞在礁石上闷哼;
林七夜扑过来拽住安卿鱼后领,降魔钉在两人头顶划出半圆,挡住飞溅的鳞甲碎片。
血雾散得极快。
当月光重新落下来时,蛟的身影不见了,只剩块半人高的黑玉嵌在礁盘中央。
玉上的纹路还在淌血,滴进礁石缝里,发出\"滋啦\"的灼烧声。
\"闭环......破了?\"吴痕捂着后腰爬起来,符纸撒了一地,
\"我去,安子你刚才那下......跟开了挂似的!\"
安卿鱼松开攥碎玉的手,掌心里烙着块青黑印记,和黑玉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他盯着黑玉,记忆突然像被撕开道口子——暴雨夜,他跪在同样的礁石上,
林七夜浑身是血地挡在他前面,沙哑声音喊着\"闭环成了,快走\";
另一个画面里,吴痕举着符纸冲进血雾,喊\"安卿鱼你他妈别睡!\"
\"安卿鱼?\"林七夜的手搭上他肩膀,
\"你脸色白得像张纸。\"
安卿鱼转头,看见林七夜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滴在黑玉上,突然冒起青烟。
他喉咙发紧:\"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林七夜的手指在他后颈轻轻一按——那是\"安全\"的暗号。
可这次,安卿鱼没感觉到放松,反而更慌了:\"我想起了......上一次闭环。”
“我们失败了,所以被锁进循环。”
“陈苟他爹托梦,是上一轮的残念......\"
\"操!\"吴痕蹲下来翻黑玉,
\"那这破玉是循环的钥匙?”
“上回失败时我们把它打碎了,所以陈苟他爹才会梦见'海龙王收魂'?\"
林七夜没接话,只是蹲下来用降魔钉挑开黑玉表面的血渍。
玉身刻着三个模糊的字,被血锈盖住大半:\"夜......卿......痕......\"
\"是我们名字的首字。\"安卿鱼的声音发颤,
\"闭环是我们设的。为了困住......困住什么?\"
海面突然又涨潮了。
这次的浪很轻,拍在礁石上像在呜咽。
吴痕捡回最后半张符纸,突然笑了:\"难怪陈苟说'黑风衣的人来了,该结束了'。”
“合着我们就是这闭环的钥匙——来破自己设的局。\"
林七夜扯下衣角裹住伤口,血很快浸透了布料:\"不管上一轮为什么设闭环,现在它破了。\"
他抬头看向了红月,月亮不知何时褪回了银白,\"去村里看看陈苟,他爹的残念该散了。\"
安卿鱼跟着往村里走,黑玉在他兜里发烫。
经过老榕树时,陈苟正蹲在树底下,怀里抱着个褪色的布包——是他爹的遗物。
见三人过来,他抬起头,眼里的浑浊散开说道:\"我梦见我爹了。”
“他说......他说海龙王不收魂了,让我把他的鱼干供回庙里。\"
吴痕蹲下来拍他肩膀:\"供吧,记得多摆两串,你爹在底下肯定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