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掉在地上。
“黑王的眼睛。”安卿鱼站起来,拍了拍裤腿的沙,
“陈阳荣说他在找‘一切’,原来‘一切’是黑王的权柄——时间、因果、红月……”
他突然笑了,“现在好了,黑王自己醒了。”
“醒了又怎样?”林七夜握紧短刀,
“大不了再打一场。”
“打?”安卿鱼指了指红月里的眼睛,
“它现在能看见我们的过去、现在、未来。”
“我们在它眼里,不过是卷能翻页的书。”
“那又怎样?”沈青竹把桃木剑往前一送,符纸蓝光暴涨,
“书里的字,也能咬人的。”
红月里的眼睛突然收缩。
它的目光扫过沈青竹手里的桃木剑,扫过江洱脚边的渔叉,
最后停在林七夜背后——那里,吴恨正从巷口走出来,手里攥着截焦黑的锁链。
“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吴恨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水面,
“但有些账,得算清楚了再走。”
他举起锁链。
沈青竹看见锁链上刻着和锁魂链一样的符文,
只是更旧,更黑,还沾着暗红的血——
是陈阳荣藏的东西,是黑王要拿回的“一切”。
红月里的眼睛突然发出尖叫。
那声音像无数根针往耳朵里扎,沈青竹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等她再睁眼,吴恨已经把锁链抛向天空。
锁链穿过红月的裂缝,缠住了黑王的眼睛。
“镇魔司玄铁锁魂链,封过九头蛇,封过千面鬼……”
吴恨抬头望着天空,“现在,封你。”
红月剧烈摇晃。
黑焰从锁链缝隙里涌出来,烧得锁链滋滋冒火星,
可符文却越来越亮,像被血喂饱的狼。
沈青竹看见黑王的眼睛在锁链里挣扎,却越挣越紧,
最后“砰”地一声,裂成碎片,落进海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渔村的火彻底熄了。
焦木味混着海风钻进鼻子,沈青竹突然想起曹渊的茶缸——
他总说“茶凉了能续,人走了……”后面的话他没说,现在她懂了。
江洱突然扑进她怀里,哭得浑身发抖。
沈青竹拍着她的背,抬头看见吴恨和林七夜站在一起,望着海面。
月光重新变白,银光圆环已经彻底消失,只剩林七夜手里的鳞片,还在微微发烫。
“结束了?”百里胖胖抹了把汗。
“没。”安卿鱼蹲下来,捡起块被黑焰烧过的礁石,
“黑王只是被封了,不是死了。”
“陈阳荣的实验……”
他抬头看向吴恨,“还没完。”
吴恨没说话。
他望着红月消失的方向,嘴角勾了勾,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气。
林七夜拍了拍他的肩,两人转身往渔村外走,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沈青竹摸出怀里的驱邪符。
符纸还剩半张,边缘焦黑,可中间的符文还亮着,像团没熄的火。
她把符纸塞进江洱手里:“收着,比我画的烫。”
江洱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