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卿鱼!”沈青竹喊他的名字,可风卷着银光灌进喉咙,话尾被撕得粉碎。
她看见安卿鱼的衣角开始模糊,像被泡进了温水里的墨,
可他还在跑,朝着银光最浓的地方跑,
边跑边笑:“老子就说嘛,当年在义庄守尸,那老粽子都没这么难搞——”
“闭嘴!”林七夜突然吼了一嗓子。
他把百里胖胖往沈青竹怀里一塞,反手抽出短刀,
“沈青竹,看好江洱。”他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胖爷,你要是敢拖累竹姐,老子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我胖爷——”
“跑!”沈青竹拽着两人往渔村高处的晒网场跑。
晒网架歪歪扭扭立着,渔网缠在竹竿上,像垂下来的黑瀑布。
江洱被她拽得踉跄,突然扑进渔网堆里,抓出把生锈的渔叉:“竹姐,我帮你!”
沈青竹的喉咙发紧。
她摸出怀里最后半张驱邪符——是曹渊三天前塞给她的,说“留着应急,比我画的烫”。
符纸贴在桃木剑上,蓝光“轰”地炸开,照亮了江洱脸上的泪,和她手里颤抖的渔叉。
银光更近了。
沈青竹能看见它边缘的波纹,像块正在融化的银镜。
安卿鱼的身影已经淡得像张薄纸,可他还在跑,跑向银光中心。
林七夜扎进海里的瞬间,海水突然倒流,
浪头从沙滩涌回海面,卷着他的短刀闪了闪,不见了。
“竹姐!”江洱突然指向天空。
红月不知何时被银光染成了银白,影子(曹渊)的残骸正在消散,
可它的嘴还在动——沈青竹看懂了那口型:“黑王……在红月里……”
“轰!”
海面炸开银色的水花。
林七夜从浪里钻出来,浑身滴水,手里攥着安卿鱼的银锁。
他的短刀插在身后,刀尖挑着块半透明的鳞片——是银光圆环的碎片。
鳞片上爬满血丝,像块正在凝固的血玉。
“找到了!”他吼道,
“这玩意儿的中心有个茧!”
银光突然剧烈震荡。
沈青竹感觉脚下的沙滩在抖动,倒流的黑沙“唰”地停住,又开始往正常方向流动。
安卿鱼的身影重新清晰起来,他跪在地上喘气,
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符纸:“林七夜,把银锁贴上去!”
林七夜抹了把脸上的水,冲向银光。
银锁刚碰到鳞片,整座渔村突然发出“嗡”的震颤。
沈青竹看见红月上裂开道缝,黑焰从缝里涌出来,像条吐信的蛇。
而那银光圆环,正被黑焰撕成碎片,洒在海面上,变成星星点点的银斑。
“成功了?”百里胖胖抹了把汗。
“没。”安卿鱼盯着红月,声音发哑,
“黑王醒了。”
沈青竹抬头。
红月的裂缝里,一只眼睛正缓缓睁开——
纯黑的瞳孔,周围爬满血丝,像块被血浸透的墨玉。
它的目光扫过沙滩,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林七夜手里的鳞片上。
“那是……”江洱的渔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