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戕’者,皆列重案备案。”她又加一句:“凡殉职者,碑林立名。”
当晚,她独自前往城外雁回坡。
积雪未融,九十九座无名碑静默矗立,像一群不肯低头的守夜人。她在最末端寻了一块空石,蹲下身,以凿为笔,缓缓刻字:
>“谎言最怕的不是反驳,而是提问。”
忽然,身后传来细碎脚步声。回头望去,竟是个小女孩,约莫十岁上下,披着一件明显过大、缝补多次的旧袄,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姐姐……”她怯生生地开口,“我能在这里写字吗?”
林晚舟点头,递过凿子。
女孩咬着唇,用力在碑面刻下一行歪斜小字:
>“为什么好心的人总倒霉?”
林晚舟心头一震。她蹲下来,轻声问:“谁教你写这个的?”
“娘。”女孩低声说,“她说她以前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后来就被抓走了。爹说她疯了,可我知道,她是被药哑了嗓子……他们不让她说真话。”
林晚舟沉默许久,终是在那行字下方补了一句:
>“因为坏人听得见,所以害怕。”
女孩怔了片刻,忽然咧嘴笑了,蹦跳着跑远。风卷起她手中的残纸,飘进雪地里。林晚舟拾起一看,竟是半页《记忆录》抄本,边角盖着一个模糊印记??**栖云观藏书阁**。
她瞳孔微缩。
栖云观早在十年前就被查封,所有典籍尽毁,连地基都被掘平三尺。可这纸上墨迹新鲜,绝不超过半月。
有人在重建“天镜脉络”。
她连夜召见周清远。后者如今已是礼部侍郎兼纪事堂副使,表面风光,实则每日如履薄冰。听闻此事,他脸色骤变:“我早察觉不对。近三个月,全国新增三百余所民间书院,名义上讲授四书五经,实则暗授《迎圣会遗言》《问心十二章》等禁文。更奇怪的是,这些书院资金来源不明,教习身份不清,但每一家都恰好避开了纪事堂的巡查路线。”
“这不是反抗。”林晚舟冷冷道,“是复制。他们在用我们的方法,建立另一套‘天镜’。”
“你是说……新的‘玄圭’已经出现了?”
“不。”她摇头,“是旧的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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