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们学会了伪装。”他低语,“不再烧书,而是改书;不再逼人听话,而是让人觉得‘本该如此’。”
阿七沉声道:“更难防的是那些自以为在行善的人。昨夜审讯一名村塾先生,他流泪说:‘我只是想让孩子乖一点,读书快一点……他们吵得太厉害了!’”
沈砚闭目良久,忽问:“你还记得林小姐临终前写的最后一封信吗?不是给朝廷,也不是给我,而是给天下所有教书先生的公开信。”
阿七点头:“她说:‘教育的目的不是制造顺从的灵魂,而是唤醒沉睡的疑问。如果你的学生从不问‘为什么’,那你很可能已经失败了。’”
窗外雷声滚滚,一场暴雨将至。
三日后,一道诏令自宫中发出:全国私塾、书院、官学所用教材,须经问心司备案公示;凡擅自删改者,视同违逆《禁控法》,按“思想隐匿罪”论处。同时,设立“童问奖”,每年遴选百名提出最具挑战性问题的学子,由皇帝亲授玉简。
此举震动朝野。徐景和虽已被贬谪边州,余党仍在。有御史上奏弹劾太子“纵容悖逆之风,助长桀骜之气”,更有老儒联名上书,称“疑则乱,争则崩”,恳请废止思辨课。
太子未作回应,只命人在国子监门前立碑,刻下八个大字:
**“宁听万言刺耳,不纳一语谄媚。”**
与此同时,敦煌城外,苏昭正带领一群年轻士子重建“问心亭”。这座木构小楼原为当年旅人讲学之地,后被官府拆毁。如今他们用募捐所得重修,四壁不砌砖石,唯挂百幅白绢,供路人书写心中困惑。
一日黄昏,一位老妇颤巍巍走入,提笔写下:“我儿子说我入安魂所后变了,可我觉得自己终于平静了。是我错了,还是他错了?”
苏昭见之,未加评判,只在旁附言:“真正的平静,应能容纳痛苦的存在。若连悲伤都被抹去,那不过是另一种麻木。”
此语被人抄录传开,竟引得数十城镇自发设立“问心墙”。有人写:“领导总说形势大好,可我工资三年未涨。”有人问:“和尚劝我看破红尘,可我不想放弃父母妻儿,算不算执迷?”还有孩童稚嫩笔迹:“妈妈让我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我觉得不对,我能说吗?”
这些文字如星火燎原,点燃了沉默已久的民间思潮。
而在北方草原,那位曾发现心灵共鸣钟工坊的副将李铮,如今已升任北境都护。他在巡查途中截获一支商队,查获数百具精巧乐器,名为“太平箫”,吹奏时可诱发恍惚感。幕后买家竟是某藩王幕僚,意图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