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小的勾。
会场外的风从玻璃缝里钻进来,掀动她的发。他侧身挡了一下风,没有伸手,保持着道德与距离的体面。
“走吧,”他道,“去面对那些喜欢和那些恨。”
她“嗯”了一声,把下巴抬了抬。
茶歇后的闭门酒会上,周宁与两位外媒编辑、一个基金评审围坐在角落。
她把“透明的风险”“规模的必要”讲得流畅,几乎没有破绽。
顾栖和沈荔一步不停地走过去,像两枚轻轻推开的棋。
墙背后,是孩子的画。
她端起酒,目光温和而清醒地落在对面几人脸上,慢慢开口。
“继续谈规则吧。”
闭门酒会结束时,已经快午夜。
窗外的城市灯火还亮着,像一张呼吸的地图。
沈荔把酒杯放下,轻轻出了会场。
空气里是混着香槟、雪茄和人的味道——太闷,太浓。
她需要一点风。
顾栖在她身后几步远,手插在西装口袋里。
“走太快。”他低声提醒,“还有媒体在外面。”
“他们拍不出我想的样子。”沈荔回头,笑了一下。
“那就让他们猜。”
顾栖无奈地摇头,却跟了上去。
他们走出旋转门,风立刻扑上来,带着凉意。
灯火沿着大街的边缘一闪一闪,像是有人在暗中倒带。
“累吗?”顾栖问。
“有一点。”
她抬头看夜空,鼻尖冷得微微发酸。
“但比起前几年,现在的‘累’,是能换到东西的。”
“比如?”
“孩子们的笑声,志愿者的回信,复盘表上的复购率。”
她停了停,又轻声,“还有某个人的眼神。”
顾栖愣了愣。
“某个人?”
“比如你。”她抿唇,“也比如我自己。”
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去,留下一个极轻的停顿。
两人沿着酒店后的小路走,脚步声被夜色吸收。
沈荔忽然开口:“顾栖,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答应去闭门酒会吗?”
“因为你不想被人替你说话。”
“还有一半原因。”她看向他,“我想知道,那些看似支持我的人,究竟是看中理想,还是看中热度。”
顾栖微微皱眉。
“有结果了吗?”
“有。”
她轻轻叹息,“他们都想要一个‘能卖故事的沈荔’。
一个安全、干净、能被利用的符号。”
“那你呢?”他问。
“我?我只想当人。”
那句“人”说得太轻,几乎被风吞掉。
顾栖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发紧。
她的美不在于妆,而在于那种反复受伤后还愿意保持理智的清醒。
那是他这一生见过最危险、也最难忘的温柔。
“沈荔,”他低声,“你现在处在顶点。
再往上,就是曝光的深渊。”
“我知道。”她的嘴角依旧是平淡的笑,“可是我不往上,也有人推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