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四娘,闲王也没有将我怎么样,王氏声誉也稍有挽回。”
卢十二郎唇瓣动了动,原想说王十三郎此举,也让替他们世家行走行商的下属吃了不少苦头。
可他这次,没有再劝。
自从上次卢十二郎回去与父亲、兄长谈过之后,便已经意识到,太原的案子只要开审,以世家之首自居的王氏,声誉便要走下坡路。
都是世家,王九郎和王十一郎到底有没有在太原做过那畜牲不如的事,各家心中多少是有点数的。
尤其是那日在玉槲楼,扬扬洒洒飘下来的纸笺上那些遇害孩童的画像,上面信息也记的那般详尽,谁能凭空捏造出这么多受害孩童。
王家晚辈中,算是佼佼者的王九郎一死,其他小辈都不算太出挑,读书上出类拔萃的如今还太小,王家的才俊隐隐有青黄不接之势。
若是这次王氏名誉再受损,那么……一直以诗书传家的卢氏,便有可能将王氏取而代之。
各家都有各家的私心,卢家也不例外。
王十三郎上次命武侯当街打了崔四娘的事,被王家长辈训斥,他心底正是不服的时候。
王十三郎自以为天下读书人都认为他是对的,被人架起来不自知,自觉他为王家挽回不少声誉。
他心中憋着一口气,不想向家中长辈低头。
第二日,王十三郎亲自约见京兆府户曹参军的儿子,提了提安兴坊崔宅逾制之事。
户曹参军得知此事时,原本还有些犹豫,怕得罪了闲王。
可儿子却劝道:“父亲,您想想,去岁那崔四娘逾制坐马车穿绫罗,被那武侯当街打了板子,可闲王却提拔了那武侯队正,是为什么?或许那崔四娘是长公主心腹不假,可闲王是皇室……皇室之人自然是要维护大昭律法的!此事王家十三郎已经提了,若不去办就是得罪王家!王家是世家之首,我们得罪不起!”
见户曹参军眉头紧皱,他儿子又道:“您才刚升任户曹参军不到一月,崔家的宅子是年前置办的,之前宅产过户与您无关。此事若办成了,对您前程是有好处的。”
此事,户曹参军想了一夜,决定拉着法曹参军一同办此事。
若真出了什么事,两人一起担着,总比一人担着好。
二月二十四,春意已临。
崔府上下撤掉厚重的垂帷,换上春季应景的清爽料子。
元扶妤正坐在檐下雕玉石,眼看着将要完工,家中仆从跑的跌跌撞撞,拎着衣摆进院:“姑娘,姑娘!京兆府的官差带着人上门,要见主家,说咱们府邸逾制了,管事正在外面应付,让我速来与姑娘通报一声。”
元扶妤闻言并未有多惊讶,她用鹿皮擦了擦玉石,对着日光转动瞧过后,将还差一些细琢才能完工的玉饰放回盒子内,在锦书端来的铜盆里洗手:“知道了,我随后就来。”
家仆应声,又匆匆离开。
元扶妤接过锦书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擦了擦手道:“我之前吩咐你们的,都记住了吗?”
锦书点头:“姑娘放心,我们一定将事情办妥。”
“去吧。”元扶妤将帕子放在檐下的桌案上,看着锦书离开,才不紧不慢起身,拿了屋内桌案上的册子,朝前院走去。
崔家管事赔着笑脸请京兆府的户曹参军和法曹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