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京前,这崔五娘和崔六郎拦住元扶妤的马车,给她塞银子让她逃时,她便对商户出身的两人有所改观。
她也不是没有做过姐姐,不知与弟妹如何相处。
只是,元扶妤顶着崔四娘的躯壳这几年,从未真正将自己当做崔四娘,她不知崔四娘是如何做姐姐的。
崔大爷立在门外,见崔四娘安然无恙,瞧着屋内柔暖的灯火澄澄,三个子女其乐融融的画面,一时间竟怕自己进去搅扰了这份温馨。
还是元扶妤先看见立在门口的崔大爷,崔五娘和崔六郎顺着元扶妤目光往门口一瞧,连忙起身行礼。
崔大爷跨入屋内,摆了摆手示意元扶妤不必起身行礼。
对上元扶妤的眼眸,崔大爷有些不自在。
上次离京前,他与崔四娘分别的不算愉快,他一个当爹的在女儿面前气势全无。
崔大爷轻咳了一声,同崔四娘和崔六郎道:“你们两个,先下去歇着吧,为父有事与四娘说。”
正好,元扶妤也有事同崔大爷说。
“你和六郎先去歇息。”元扶妤对崔五娘道。
崔五娘今日原本想在元扶妤这里留宿,可又惧怕自己的父亲,只得行礼随崔六郎一同告退。
崔大爷在元扶妤对面坐下,命秦妈妈和锦书出去时,才注意到元扶妤憔悴的模样。
“伤的很重?”崔大爷问。
“少白头。”元扶妤按照之前的说辞道,“受伤那日淋了雨,又未曾再染。”
崔五娘方才还说,她在家中时常帮宋姨娘染头发,明日要帮元扶妤用上好的覆盆子、莲子草调制的膏子染发。
“不是伤重便好。”崔大爷手搁在桌案上,手轻拍着桌沿,略显局促,似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元扶妤替崔大爷从茶釜中取了茶,推至崔大爷面前:“我知道父亲想问我什么,闲王殿下……没了,父亲想问我在朝中,是否还有依靠。”
崔大爷抬头看向开门见山的元扶妤,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也想问问你日后的打算。不瞒你说……当初我知道你客居闲王府上,为父以为你将来的归宿或许是闲王府。可如今闲王没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你母亲在家中也惦记着这件事,你心中可有主意?”
“我没有成亲的打算。”
崔大爷听到这话,腰脊一挺,正要端着父亲的架子扬声训斥,就听元扶妤又道……
“我若是成亲,朝中一应人脉关系,崔家怕是用不上了。”
元扶妤一句话,将崔大爷即将出口的训斥堵在了嗓子眼里。
自崔四娘入京之后,虽说这女儿没个女儿样子,倒像是自己的东家,可给崔家带来了多少好处,崔大爷心里是有数的。
旁的不说,就自家开矿许可之事,便是因崔四娘才拿到手。
芜城上下官员、富商,对崔家也是毕恭毕敬。
今岁头一季,崔家各地的生意且先不说得了多少利,与官府打交道那是顺利非常。
就算被有些不长眼的地方官为难,崔家二爷或者管事请人喝花酒时只要无意透露自家四姑娘是长公主心腹,如今为闲王办事,过不了多久事情便会顺顺利利办妥当,连一些本应给官府的孝敬都免了。
若崔四娘嫁到别家,那这样的好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