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多谢谢尚书。”
少府监与卫尉寺少卿道谢行礼,告辞离开,唯独董成思在两人离开后,朝谢淮州一礼。
“谢尚书,您既已对王老大人和王尚书起誓,万般罪责止于三族不再牵连,恳请谢尚书遵守承诺,否则传出去于大人的名声有碍。”
“董成思,这大昭不是我谢淮州的大昭,我的承诺在大昭律法面前一文不值。”谢淮州垂眸睨着对他长揖到地的董成思,“我知道你是想报王炳凌的提携之恩,可你若真要报恩,那也应该是向先皇、长公主报恩。先皇和长公主为了推行科举花了不少力气,最大的阻碍便是世家,若无先皇长公主,你如今怕还在家中抄书为生呢。”
董成思抿唇,直起身望向谢淮州:“谢尚书,我心有疑惑,若言语有不妥之处,还请海涵。谢大人推行长公主留下的新政,是私欲,还是公心?”
御史台狱门前高悬的两盏灯笼,被风吹得左摇右晃。
谢淮州理了手中记录交给身侧玄鹰卫:“你觉得我是私欲,还是公心?”
“谢尚书自入仕,不曾提拔谢家一人,不曾留有子嗣,推各项改革,除大昭沉疴,论迹……谢尚书称得上是至公而无私,实乃令人敬佩。”董成思指向身后御史台狱,“可谢尚书若为公,就不该以如此小人手段审讯,又出尔反尔不守承诺。明早早朝之上,将这样的审讯记录交到御前,谢大人就不怕朝臣齿寒,人人自危?”
“若无亏心之事,又何惧万般手段?”谢淮州望着脚下灯影,目光沉静如望不到底的深渊,“董成思,你、我都是运道好,我得长公主垂青,你得王尚书提拔。可这条官路,你没有世家背景,虽然凭借师承关系得了提携,但越往上走路越窄。”
谢淮州转身看着董成思:“王家倾覆,我今日是给你往上爬的机会,不需要你党附与我。朝廷需要你做千仞无枝,风骨傲岸的臣子。你的心是清是浊,我不在意,你既然放不下清高跨不进世俗,又担了这个耿直之名,我便希望你能耿直到底,做针砭时弊的孤臣。你若明白我的意思,便知如何向陛下上奏。”
本就心情沉郁的董思成,被谢淮州一句放不下清高跨不进世俗,戳中心思,顿时耳根发热。
跨入世俗他怎么会没想过,若不想往上爬,他又为何要入仕。
可他清谈会上耿直出名,他放不下这份清高。
“让人送董大人。”谢淮州对身侧玄鹰卫道。
董思成被玄鹰卫请走没一会儿,戴着兜帽的元扶妤与锦书也从御史台狱出来。
谢淮州听到元扶妤的脚步声,转头。
牢中火光昏暗的通道中,黑色兜帽遮住了来者的容貌,那道身影的轮廓、步伐,与记忆中快要模糊的身影重合。
谢淮州眉目间的漠然和冷淡消散,一瞬不瞬盯着元扶妤,下意识抬脚朝元扶妤迎了两步。
元扶妤在谢淮州面前停步,忽明忽暗的灯光在谢淮州脸上摆动。
四目相对,元扶妤同谢淮州行礼:“谢大人。”
谢淮州头一次对元扶妤还礼:“崔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立在元扶妤身后的锦书眉头一抬,看向裴渡满眼疑惑。
这谢尚书吃错了什么药?怎得突然对她们家姑娘如此有礼?
裴渡对锦书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