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
玄鹰卫在御史台衙署内清出一间屋子,裴渡将谢淮州的茶具送入屋内,便替谢淮州与元扶妤两人关上门,带着玄鹰卫与锦书守在门外。
屋内,元扶妤脱下斗篷,在棋秤旁的矮桌前坐下。
谢淮州取了茶,将茶盏推至元扶妤面前,视线落在元扶妤藏着银丝的发间,喉咙发紧,收回的手藏在袖中紧紧攥着,微不可查的发颤。
元扶妤抬眼望着谢淮州:“谢大人,有两件事还需劳烦谢大人。”
“好。”
谢淮州只直直盯着元扶妤,想也不想便应下。
元扶妤抿唇,看着谢淮州攀上血丝的眼。
“谢大人不问问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桌前的烛火灯芯太短,昏暗明灭晃了谢淮州的眼,让他眼尾通红。
谢淮州喉头翻滚,强压下哽咽,郑重道:“不论什么。”
元扶妤望了谢淮州半晌,垂眸,抬手握住茶盏:“王廷松说的程姓大夫,就是那位曾言……宁死不治窃国贼的程氏回春针传人程时伯,算年纪程时伯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所以有劳谢大人寻一寻程氏回春针的传人。”
谢淮州点了点头。
元扶妤又道:“刚刚在御史台狱中,我听闻……水利大才魏堰已经被关在御史台狱快八个月了,长公主在世之时最看重的便是水利之事,再过三月便是汛期,天下没有比魏堰更懂治水之人,若非十恶不赦之罪,还请谢大人设法让魏堰戴罪立功,以免百姓受苦。”
谢淮州眼眶发酸,眼底笑意似隐似现。
元扶妤还是那个元扶妤。
她的确是最看重治水之事,每年六部议事,这都是重中之重。
魏堰之所以被关在御史台狱中,是因去年河口决堤之事。
魏堰身负修建水利大任,朝廷为保他治水顺利,除了给银子之外,还单独给了他兵权。去岁黄河泛滥,疏散两县百姓泄洪,谁知泄洪当日百姓抗命护堤,魏堰却因不忍那几百百姓丧命,命将士不可伤百姓性命制服即可,耽误了时间,以致下游决堤泛滥……死伤无数。
原本魏堰是该杀的。
是谢淮州把人保了下来,一直关在狱中。
“好。”谢淮州答应的干脆。
“如此……我目前便没什么要托付谢大人的了。”元扶妤握着茶盏的手摩挲着盏口,“谢大人请我借一步说话,想来是想问我与闲王殿下是何关系,想知道为什么闲王殿下要舍命护我。”
谢淮州视线从元扶妤划痕遍布的手上移开,望着她沉静如水的眼,双眸猩红:“是。”
眼前人早就和他说了,她是元扶妤,是他的殿下。
她告诉自己的时候,他是满心讥讽。
那日在柜子中,她还说……不论他信不信,他的身体他的心,会告诉他崔四娘就是元扶妤。
被她言中,他的身体,他的心,是要比他的理智更先认出。
可这些年,他在朝堂之上明争暗斗已成常态,被蒙蔽了眼,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
所以今日,他等她再说一次……
这次,他绝不会有半分迟疑,迎回他的殿下。
元扶妤垂眸转动茶盏:“我诓骗闲王殿下,与……最初诓骗你一样,说我是长公主,夺舍了崔四娘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