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清出征灭突厥,为阻圈地之事费尽心机,为科举改革不择手段,世家诸人被你蒙蔽,还当……还当你如此机关用尽是求身后名!求一个国史之中辅国能臣的清流之名!”
王炳凌意外,难道不是吗?
“原来,你竟当真如对外说的那般,是要替长公主守着大昭江山,要实现长公主想要的那个大昭!谢淮州……世家看错了你!你根本就是长公主驯养的最成功的一条狗,扶不起来的腌臜骨!”
王廷松扶住自己儿子的手,艰难站起身来。
他灼灼目光望着谢淮州:“你如今大权在握,有与世家叫板的资本,你本应扶持、壮大家族,让谢家……成为谢氏,光耀眉门,造福后代,让自家后人皆为衣冠子弟!可你只囿于一人情爱,不为家族谋划,只一味愚忠长公主,与世家为敌!不顾后代的前程,不为百年之后的名声,只顾自己那点子狭隘的情爱,你算个什么东西!”
世家就是看到谢淮州不扶持自家,不会让谢氏成为下一个能与他们分利益的庞然大物,这才与谢淮州虚以委蛇,任他朝堂中独大。
当初,世家只觉谢淮州目光短浅,想着谢淮州总有一日会死,谢尚书的位置也总有一日会空出来。
他依靠长公主遗命在朝堂立住脚,捏住兵权。
想不失去权力,便只能终身不能娶。
一个无后的权臣,就与宦官没什么两样,长远看来……不足成为世家祸患。
谢淮州傲慢又漠然盯着气急败坏的王廷松,听着王廷松的咒骂不为所动端起茶盏,浅抿一口:“王老大人,我问你的……是长公主身上的毒,是谁家做的,不是想听你教训我的。”
说着,谢淮州慢条斯理放下手中茶盏:“若王老大人肯说,那么夷三族……我也会给王老大人一个体面,若王老大人不肯要这份体面。”
谢淮州手搭在桌案供词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九族皆灭,那别说王氏……连王家都没了,还谈什么门楣,谈什么后代,谈什么……衣冠子弟!”
王炳凌闻言视线落在谢淮州手中的供词上,心中了然,谢淮州这是要拿科举泄题案来威胁王家。
王炳凌扶着老父亲的手都不自觉收紧了,他抬眼阴沉沉望着谢淮州:“即便是我父亲敢说,谢尚书……你敢听吗?”
“我敢不敢听是我的事,可……”谢淮州唇角提起,漫不经心道,“说不说,是能定你们王氏九族生死的事。”
王廷松强压着嗓子眼里的痒意,一瞬不瞬望着谢淮州,可扶着儿子的手却已抖得不像样子。
王炳凌怒火中烧:“谢淮州,你当真以为你权势滔天,朝廷上下由你一人……”
不等儿子说完,王廷松已紧紧握住儿子的手,让儿子扶着自己坐回去。
王炳凌扶着老父亲坐了回去。
王廷松咳了几声,扶着座椅扶手反倒是冷静了下来:“知道了长公主身上的毒是谁投的,你还要替长公主报仇不成?老夫若说……世家都有参与,怎么……难不成谢大人要诛所有世家吗?”
“王老大人,我耐心有限,天亮后御史台就要带着这些,去给陛下复命了。”谢淮州不耐烦道。
王廷松抿唇,半晌轻笑一声开口:“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可你能保证万般罪责……止于三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