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谢尚书所言甚是,请陛下严惩瞒报圈地数目之人,以儆效尤。”
兵部尚书胡大人也上前一步行礼道:“翟国舅所言甚是,但要严惩瞒报圈地数目之人,首先得弄清楚我朝田亩数量方能确定,所以……谢尚书所言,需尽快清丈田亩登记造册已刻不容缓!”
一直缄默不语的郑老太师缓缓开口:“清丈田亩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办的事情,我大昭耕田数目如此之巨,真要一亩一亩丈量,怕是也不容易。”
吏部侍郎似是早有准备,闻言也站了出来:“陛下,早年谢大人曾提出过清丈田亩之事,将此事与地方官员政绩挂钩,任务派发给各州县,朝廷派大使巡查!如今官员考核之法已经实施三年,明效大验,只要地方官员配合,清丈田亩不是什么难事。”
“启禀陛下,臣忝居户部侍郎之位,建树颇微,但有忠君之心,亦有几分能力,愿为陛下分忧,主管此次清丈田亩之事……”郑江河叩首请命。
翟国舅一听,立刻急急道:“陛下,此次臣正彻查圈地一案,清丈田亩与圈地之事关联甚密,臣愿为陛下分忧。”
崔大人见状立刻上前:“陛下,清丈田亩之事,并非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那般容易,地方豪强……”
御史中丞陈钊年怀中抱着笏板,轻笑:“崔大人这话就玩笑了,地方豪强不就是各位大人背后的家族,只要各位大人是真心为朝廷办事,为大昭办事,书信一封回去,还有办不了的事?”
“陈大人,你可不要空口白牙造谣我等!”
朝中大臣又吵了起来。
以往这种时候,只要谢淮州在,便可一槌定音。
照惯例,朝中大事,有人在早朝提出……
世家官员、翟国舅一党与谢淮州一党意见相同最好。
意见相左,那他们就私下再商议,敲定之后,第二日再旧事重提,当着小皇帝的面依旧是谢淮州一槌定音。
今日谢淮州不在,群臣们吵得越发厉害。
“行了!”安平公主扬声道,“朝堂之上,当着陛下的面,这么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朝堂上群臣立刻安静下来。
小皇帝稳坐龙椅之上,缓声开口:“此事,朕知晓了,众卿可还有本要奏?”
郑江河再次拿出一本奏折,高举过头顶:“陛下,臣替谢尚书上奏……”
小皇帝的贴身近侍立刻上前接过奏折,递给小皇帝。
郑江河在皇帝看奏折之时,将昨夜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说与小皇帝。
“安乐坊火光冲天,金吾卫、武侯、坊正迟迟未到,致谢尚书重伤。金吾卫大都督府长史虔诚罪不可恕,翟国舅节制金吾卫,亦当同罪!翟国舅如今一个圈地案办得焦头烂额,圈地案事关国本,臣以为……翟国舅应以圈地案为重。金吾卫事关京都安危,请陛下擢原右武候大将军,金旗十八卫余云燕,节制金吾卫,以保京都安稳。”
郑江河话音一落,朝中曾跟随元扶妤征战沙场的武将抬头。
见谢淮州一党纷纷跪地,叩请陛下擢余云燕接管金吾卫,武将们也跪地恳请小皇帝。
立在宣政殿门外的杜宝荣手心收紧,朝宣政殿内看了眼。
虽说让余云燕接管金吾卫,是谢淮州提出来的,但……杜宝荣总觉得这是崔四娘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