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锻锤图谱,也在眨眼之间重组为《武备志》里的火铳膛线。更令人惊讶的是,就连韩秀英泼洒的粪肥痕迹,都被完美地复刻成了《农政全书》中的“粪丹”发酵曲线!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观测者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华夏千年的工技被疯狂地吞噬着,仿佛这些古老的技艺在这一刻都成为了这个神秘物体的养分。
“它在偷学……”朴志勋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他猛地一挥衣袖,七枚算筹如闪电般从他的韩服袖中飞出,直直地钉入了青铜内壁的刻痕之中,试图阻断那源源不断的数据流。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七枚算筹刚刚接触到刻痕,就像是遇到了高温一般,瞬间熔解开来。它们化作了一滩青铜汁液,迅速渗入了壁缝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的兵法……竟然成了它补全自身缺陷的养料!”朴志勋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身体也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颤抖着。
最骇人的变化发生在巨眼碎片核心。那里原本是观测者的量子处理器,此刻却生长出无数青铜枝杈——枝杈顶端结着珠母贝般的果实,每个果壳内部都浮现出人类文明的工具虚影:曲辕犁、水转翻车、浑天仪…甚至还有墨衡炸裂的机械臂残骸!
“它在用我们的技术…给自己打造新器官!”藤原浩介的青铜剑突然脱手,剑身“守新”铭文被吸入壁刻,竟重组为更锋利的“破妄”篆文!“老子的剑…成了它的牙!”
绝望如冰水浸透舰桥。所有人突然明白——攻击观测者,等于亲手为它献上文明的火种任其吞食。
“不对…”诸葛青阳淌血的盲眼突然转向韩秀英的粪勺,“秀英…你刚才…用什么泼的虫群?”
“就…粪肥啊。”老妪茫然举起陶勺,“按《救荒撮要》古法沤的,加了麦秸和人畜尿…”
“再泼一次!泼那刻痕!”盲老者嘶声厉喝,“用最脏的!带血带脓的!”
韩秀英咬牙将粪勺砸向青铜内壁。发酵腐殖质泼在“金锡半”配方上的瞬间,壁刻突然剧烈扭曲!配方中的锡比例疯狂跳动,铜锡合金的结晶结构崩解成混沌的麻点——就像被强酸腐蚀的模具!
“粪肥里的微生物…在吃掉它的学习算法!”墨衡的机械眼爆出蓝光,“观测者的技术吸收基于绝对纯净的数据环境…但我们的粪肥里全是杂质和生命!”
朴正雄猛然醒悟:“《考工记》说‘金锡半,谓之鉴燧之齐’…但若掺了粪尿里的硫磷化合物…”老农疯狂翻找《农家集成》残卷,“‘粪毒蚀金’篇!粪尿沤出的亚硫酸能烂穿青铜!”
“不是烂穿…”林语指尖抚过被粪肥腐蚀的壁刻。那处刻痕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增生出更复杂的纹理——像是青铜与粪垢交融成的怪异合金,表面浮动着《永乐大典》中“秽物炼金术”的孤本插图!“它在被迫学习它无法理解的东西…”
她突然将染血的手掌按上壁刻。鲜血混着粪肥渗入刻痕,青铜内壁顿时如烫伤般泛起水泡——水泡破裂处,竟长出细小的麦穗状结晶!
“我们的血、我们的粪、我们的痛…”林语声音颤抖,“这些‘不完美’的生命痕迹…是它消化不了的毒药!”
观测者碎片突然剧烈痉挛。壁刻中的工具虚影纷纷炸裂,青铜枝杈结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