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之前。
霍长亭看见垃圾桶里多了个盒子。
他垂眸一瞧。
正是今天在餐厅,晚饭之前,裴依然送给小八的礼物。
小八抬眸看见霍长亭站在垃圾桶旁边。
她随口说道,“送给我的东西,我应该有处理的权利吧?”
霍长亭微微一笑,“当然,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丢掉。”
话落。
霍长亭走过去,将小八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抽出来,“别看了,明天天亮了再研究,晚上盯着电脑看,对眼睛不好。”
小八躺在床上,“可我睡不着。”
霍长亭掀开......
夜雨初歇,晨光未明。城市还在薄雾中沉睡,小八已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全国人大法工委寄来的草案修订意见稿。窗外梧桐叶上残留的雨滴轻轻坠落,像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她逐字阅读新增条款,指尖在“未成年人目睹家暴”一项上久久停留。这一夜她又梦到了那个衣柜里的小女孩??知意蜷缩在角落,眼睛睁得极大,却不出声。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手机震动,是阿依嫫发来的语音:“馆里来了个不肯说话的孩子,七岁,藏了三天才被邻居发现。她妈妈被打死了,爸爸跑了。孩子抱着录音机不撒手,嘴里一直哼着你们开馆那天放的苗歌。”
小八立刻起身穿衣。霍长亭听见动静从卧室出来,眉心微蹙:“你脸色很差。”
“我得去贵州。”她说得平静,“那个孩子……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没拦她,只是默默递过外套,又塞进一只保温杯。“昨晚熬到两点,别忘了吃药。”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你不是一个人在扛。”
飞机降落在凯里机场时,天正下着细雨。阿依嫫撑着油纸伞等在出口,肩头已被雨水打湿。两人一路无言,车行两个多小时才抵达纪念馆。那孩子果然还坐在展厅角落,怀里紧紧搂着一台老式录音机,耳机戴在头上,小小的身体随着旋律微微晃动。
小八蹲下身,轻声问:“你想听新的故事吗?”
孩子缓缓抬头,眼神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