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时中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哈哈一笑,对赵景行和裴宽道:“赵公子,裴公子,不必拘谨,都请入座吧。今日你们三人,可都是我大乾未来的栋梁之材啊!”
三人这才依礼落座。
首席之上,陈锋居中,赵景行与裴宽分坐其左右。
他们刚刚坐定,立刻便有无数贡士端着酒杯,如同潮水般围了上来。
“陈兄!小弟敬你一杯!殿上之言,字字珠玑,振聋发聩,实乃我辈读书人之楷模!”
“陈会元,在下青州李德,日后入朝为官,还望陈兄能多多提携,不吝赐教!”
“‘但使龙城飞将在’,陈兄之诗,当真气魄雄浑!我辈读书人,当有此等胸襟!请满饮此杯!”
恭维之词,不绝于耳。一张张热情的笑脸背后,藏着各种各样复杂的心思。
陈锋始终面带微笑,从容应对。对每一位前来敬酒的同年,他都起身回礼,言辞谦逊周到,既不显得倨傲,又自然而然地保持着一份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他并没有独享这份荣耀,而是巧妙地将大部分前来敬酒的人,引向了身边的赵景行和裴宽。
“诸位过誉了,陈锋不过是拾人牙慧,侥幸而已。要说才学扎实,还得是赵兄,其策论稳重周详,方是治国之正道。”
“这位是裴兄,其人品学兼优,文章风骨,最得徐公赏识,日后前途,亦不可限量。”
他这番举动,既全了赵景行和裴宽的面子,也让周围的人觉得他谦逊大度,不骄不躁,心中好感更甚。
如此一来,大多数前来敬酒的人,也不好厚此薄彼,纷纷向赵、裴二人敬酒问好。
赵景行坦然接受着众人的祝贺,应付自如,尽显世家子弟的风范。
而裴宽,则显得有些局促。他从未经历过这等众星捧月的场面,面对一杯杯敬来的酒,一张张热情的笑脸,他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一杯杯地喝下去,不一会儿,脸就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相比于周围的喧嚣,陈锋他们这一席,显得更为沉静,但却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宴席进行到一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裴宽借着几分酒意,再次从座位上站起,端着满满一杯酒,郑重无比地向陈锋躬身行礼。
他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陈兄,这杯酒,我一定要敬你。”
“学生……裴宽,敬陈兄一杯!”
周围的喧嚣似乎都小了许多,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若非在长安书院,得陈兄时时指点,为我解惑,我裴宽,恐怕连会试都过不了,更遑论今日能站在这里。”
“若非陈兄以鹿鸣苑之利,设寒门助学之金,我与书院中许多同窗,早已断了盘缠,卷铺盖回乡了。”
“大恩不言谢。日后,但凡陈兄有任何差遣,我裴宽,万死不辞!”
说完,他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急,呛得连连咳嗽。
陈锋连忙起身,一把扶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裴兄,言重了。”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同样出身寒门,此刻正感同身受,面露激动之色的贡士:“陈锋亦是出身乡野,布衣百姓。深知民生之多艰,寒窗之不易。你我既为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