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带几个懂行的匠人过去看看。”
李氏受宠若惊,忙道:“劳夫人记挂!已经……已经找人来修了,只是那瓦片难寻……”
“无妨。”姬昭宁对侍立身后的赵嬷嬷略一颔首,“嬷嬷,记下此事,回头让府里库房看看,我记得前年修葺祠堂还剩了些上好的青瓦,若合用,就给李夫人送去。”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李氏感激不尽。
“周姐姐,我听说你家老三的儿子今年也该到入学的年纪了?国子监那边,门槛高,规矩多。改日我让秦福送张帖子过去,让他跟着我们家老四一起,去长安书院旁听?徐老夫子学问人品都是极好的,只是性子有些古板,不知是否合你心意?”
那位成国公夫人周氏闻言,又惊又喜,连忙起身道谢:“这……这如何使得!太感谢妹妹了!”
“张家妹子,你家小女儿前几日不是说想学古琴吗?我府上正好有一位从宫里退下来的老琴师,技艺精湛。明儿个我让她过去,教教你家姑娘。”
“还有刘夫人,你上次说你家庄子上的收成不好,管事的人手脚不干净?这事儿简单,我让侯府的账房先生过去帮你查查账,保准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她的身份地位最高,态度又如此亲和,一番话下来,夫人们心中的不安与隔阂,顿时消散了大半。她们开始七嘴八舌地交流起来,分享着各自的处境和听来的消息。
在品茶赏梅的过程中,姬昭宁看似随意地与各家夫人闲聊,实则却在不动声色地收集着情报。
她端着茶,走到英国公夫人冯氏身边,笑道:“姐姐,我看你今日这身衣裳料子,可是今年江南新出的‘云锦’?这颜色,真衬您。”
冯氏抚了抚衣袖,笑道:“还是妹妹好眼光。这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孙子,前几日托人从江南带来的。说是今年江南雨水多,丝绸产量减了不少,这云锦的价格,比往年贵了快三成呢!”
『江南雨水多,丝绸减产,价格上涨……』姬昭宁心中记下,『看来,今年朝廷的税收,怕是又要吃紧了。梅敬那个老狐狸,怕是又要哭穷了。』
她又转到礼部尚书张氏身边,关切地问道:“张姐姐,我看您气色不太好,可是近来有什么烦心事?”
张氏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抱怨道:“还不是为了下个月皇后的寿辰?陛下说要大办,可户部那边,却哭着喊着说拿不出钱来。我家老爷为了这事,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这尚书,当得是真累。”
『皇后寿辰要大办,户部却没钱……』姬昭宁不动声色地将这两条信息联系了起来,『看来,陛下这是想借着寿辰的名义,敲打敲打户部?』
她甚至能从几个年轻媳妇讨论哪家金店的首饰款式新颖的闲谈中,敏锐地分析出京城最近的物价走向和奢侈品的流通情况。
这些看似琐碎的家长里短,在她心中,被迅速地整合、分析,最终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关于大乾王朝高层最真实、最鲜活的政治与经济图景。
暖棚内的气氛越来越融洽,夫人们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切。一个以姬昭宁为核心的、无形的“将门女眷同盟”,在这梅香茶韵中悄然成型,彼此间因处境相同而产生的亲近感与依赖感,取代了初来时的疏离与戒备。
时机差不多了。
姬昭宁放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