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星子。
接下来的一周,陈光良马不停蹄地拜访了住友金属和石川岛播磨重工。在神户港的晚宴上,他与川崎重工社长达成协议,由对方分担 5艘 VLCC的建造任务,确保如期交付。当他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时,东京的报纸已经开始报道“华人船王的疯狂计划”。
消息传回香港时,董浩云正在青衣岛考察船厂。这位东方海外的创始人看着报纸上“300万吨运力”的标题,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滑落。“我们的 15万吨油轮图纸刚审定……”他喃喃自语,忽然抓起电话,“给三菱重工发加急电报,问能不能插队建造 20万吨 VLCC!”
秘书很快带回回复:“日方说,环球航运已经包下了1967年的船坞档期,要排到 1968年才能下水。”
董浩云望着窗外的维多利亚港,那里停泊着他引以为傲的“伊丽莎白皇后”号改装油轮。曾经以为足够领先的 10万吨级船,此刻在 20万吨 VLCC的阴影下,忽然显得有些渺小。他想起三年前与陈光良在香港会堂的会面,那位同行当时说的“航运业的未来在巨轮”,原来不是随口说说。
三菱重工的签约仪式结束后,陈光良没有立刻返回香港。东京湾畔的一栋和式别墅里,暖炉的炭火正旺,司叶子穿着一身月白色振袖和服,腰间系着绯红的腰带,跪坐在榻榻米上为他斟茶。十二岁的陈文瀛和十岁的陈文绳并排跪着,手里捧着线装的《论语》,鼻尖还沾着些许墨痕。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这句话讲的是做事要抓住根本。”陈文瀛朗声背诵,眼神不时瞟向父亲,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紧张与期待。
陈光良指尖叩了叩桌面,示意他继续。
“譬如经商,父亲常说信誉是根本,就像这茶杯,”陈文瀛指着青瓷杯,“若是杯底漏了,再精美的花纹也无用。”
“说得好。”陈光良难得露出笑意,目光转向小儿子,“文绳,你前日写的《论中日茶道异同》,里面说‘和敬清寂与中庸之道,原是一脉相通’,这话是谁教你的?”
陈文绳脸一红,攥着衣角小声道:“是母亲带我们去京都金阁寺时,听住持说的。我觉得和你教的《中庸》很像,就记下来了。”
陈光良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掌心触到他们扎手的短发,心中泛起一阵暖意。这些孩子散落在世界各地,却都在母亲们的督导下,把中文和华夏文化学习起来。
“你们的华文进步很快,但不可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