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早被钢渣里的硫腐蚀成了废铁。
梅雨停歇那晚,雷宜雨在防汛墙新砌的砖缝里藏了两样东西:
左边是块未氧化的锰钢渣,表面刻着“Feno?”的分子式;右边是张故意撕成锯齿状的十元券,裂口处沾着钢渣粉。两者之间压着张《武汉防汛物资管理条例》修订稿——新增条款用红笔标出:“防汛专用沙袋须添加磁性标识物”。
远处,中国人民银行的运钞车正驶过长江大桥。车厢里,新印的第四套人民币封签上,赫然盖着“磁性油墨防伪技术验收”的蓝章——技术参数与武钢锰钢渣的磁性完全一致。
大建蹲在仓库门口,正往自行车后座捆扎装满残币的麻袋。车铃铛“叮当”一响——那是改装过的电磁铁,每次晃动都能吸起三米内带钢渣的纸币。
“雷哥,周瘸子把作坊改成废品站了。”他咧嘴一笑,车筐里躺着周瘸子亲笔签的《残币回收合作协议》,“每公斤收他八毛钱‘技术处理费’。”
雷宜雨没说话,痰盂“铛”地扣在防汛墙上。
这次滚出来的不是钢渣也不是残币,而是一枚崭新的十元硬币——1991年版,钢芯镀镍,在月光下像颗冰冷的子弹。
硬币正面,“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字完整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