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请,请您去书房一叙。”
陈嬷嬷闻言,脸上顿时失了血色,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泛白,布料被揉出细密的褶皱。
苏晚却异常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刻。
她淡淡吩咐道:“去备一盏温热的参茶来。”
但她赌他不会。
因为那封信在烛火中化为灰烬时,她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被威胁的愤怒,而是被压抑了整整八年的伤口,终于被撬开一线时的剧痛——那痛楚如暗流般在他眼底翻涌,几乎要破眶而出。
书房内,水汽氤氲,檀香与墨香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陈年的旧事。
顾昭之背对着她,立于窗前,一身玄色常服的系带松散着,衬得他宽阔的肩线带上了几分萧索的沉重。
窗外的雨光映在他侧脸,轮廓冷峻如刀削,雨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像无声的泪痕。
他没有回头,声音比窗外的雨还要冷上三分:“那封信,你是从何处得来?”
苏晚垂下眼帘,避开他背影中透出的无形压迫感,双手捧着陈嬷嬷备好的参茶,缓步上前。
茶盏温热,暖意透过瓷壁渗入掌心,与她指尖的凉意形成鲜明对比。
她将茶盏轻轻放在他手边的紫檀木小几上,木面光滑,却带着经年累月的沉滞感。
“回大人,是赵管事整理库房旧档时,无意中寻到的。”她没有提及自己,只将线索推给一个他可以轻易查证的人,给自己留下了转圜的余地。
顾昭之沉默了片刻,空气仿佛凝固,连雨声都退成了遥远的背景。
他再次开口,语调比刚才更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你又怎知我当年藏身之处是你的闺房?还知道我肩上有箭伤?”
话音未落,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意已弥漫开来,冰冷地贴上她的肌肤,仿佛有无数细针在轻轻刺着。
苏晚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抬起了头,目光笔直地刺向那个挺拔而孤寂的背影。
“我若说是梦见的,大人信吗?”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说道,声音很轻,却稳得像磐石:“梦里风雪漫天,北风如刀刮过脸颊,我浑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