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的围裙上还绣着朵槐花。
第二天一早,巷子口挤得水泄不通。有扛摄像机的记者,有戴眼镜的专家,还有好多举着“守护老巷”牌子的年轻人。李叔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给大伙讲老槐树的故事,讲着讲着就抹起了眼泪;王婶的包子笼摆成了长队,免费给来人递包子;王建军站在青石旁,给围着看的人讲他刻的图案,手指在“拆”字的锯齿上敲了敲:“这不是老虎,是咱街坊凑在一起的劲儿。”
林凡在人群里看见那个穿西装的人,他正拿着卷尺量老墙,跟旁边的专家说:“你看这砖的摆法,是民国时期的‘三顺一丁’,现在很少见了……保留下来,做个活标本挺好。”
中午的时候,那人走到林凡面前,递过来瓶矿泉水:“初步定了,不拆了,改成‘老巷文化保护区’。”他指了指墙上的照片,“你说得对,魂在这些地方呢。”
林凡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老槐树。阳光穿过叶隙,在地上洒了片碎金,王建军刚刻好的“守”字,正好被光斑罩着,一笔一划,都透着股倔劲儿。
那天傍晚,吴涛的直播间人数创了新高。
他举着镜头扫过整条巷子:王婶在收摊,竹笼叠得整整齐齐;李叔坐在槐树下抽旱烟,烟袋锅明灭不定;王建军在给青石刷清漆,桃花的纹路在光线下像活了一样;晓梅把新拍的照片往墙上贴,照片里,穿西装的人正跟着大伙学包包子,面粉沾了一脸。
林凡靠在门板上,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拆”字也好,“守”字也罢,其实都一样。只要住在这巷子里的人还在,那些笑声、香味、锤子敲石头的声音还在,这巷子就永远拆不了。
就像王建军刻在青石最底下的那句话,得蹲下来才能看见:“根在,家就在。”
“文化保护区”的牌子挂起来那天,巷子里跟过年似的。王婶的包子笼从早冒热气到晚,张老板的茶馆添了张新桌,专给来看老物件的人喝茶,李叔的烟袋锅在石桌上磕得比往常响,每一声都带着笑。
林凡站在院门口,看着工人给“时光修补站”木牌刷新漆,红得发亮。王建军举着刻刀在旁边转悠,青石上的“拆”字早被他用凿子修掉了,改成了朵大桃花,花瓣上还刻着小人人,有扛相机的,有啃包子的,还有举着手机直播的。
“凡哥,你看这朵够不够大?”王建军直起腰,石屑掉了一后背,“得让老远就看见,咱这巷子活过来了!”
“够大够大。”林凡笑着递过瓶水,“歇会儿,专家团下午就来,还等着看你这石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