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石雕旁,给围观的人讲每个图案的故事:“这是咱巷子要拆的时候,王婶哭了三回,后来又笑了四回;这是李叔拿出老笔记本的样子,纸都脆了,字却硬得像石头……”
讲着讲着,周围的人都听呆了。刚才说“没章法”的西装男,偷偷拿出手机拍石雕,还问:“能去你们巷子看看吗?我想尝尝王婶的糖包。”
开展那天,巷子里的人都来了。王婶带着笼屉,在美术馆的休息区支起摊子,蒸起了包子;李叔坐在石雕旁抽烟袋,烟袋锅敲石头的声音引来一群人围观;晓梅举着相机,把看展的人和石雕拍在一起,说“这才是最好的合影”。
吴涛的直播间彻底火了,好多人问怎么去巷子,怎么买王建军的石雕。有个老板非要出高价买那块“老巷守护图”,被王建军瞪回去了:“不卖!这是咱巷子的魂,多少钱都不卖!”
展到一半的时候,老教授又来了,指着石雕上的新刻痕笑:“你还加了新故事?”那是王建军昨天刚刻的,美术馆的保安大叔蹲在石雕旁吃包子,吃得满脸都是糖渣。
“他说这石头比他看的画都亲切。”王建军摸着刻痕,“俺就把他刻下来了,也算给石头添个新伙计。”
闭展那天,美术馆给石雕办了个“回家仪式”。王建军抱着石雕,像抱着刚满月的娃,小心翼翼往车上放。有个小姑娘追出来,往他手里塞了幅画,画的是他的石雕,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也要学刻石头,刻我们家的故事。”
车开回巷子的时候,太阳刚落山。张老板带着人在巷口挂了红绸子,王婶的包子笼又冒起了热气,李叔的烟袋锅在暮色里明灭不定。王建军把石雕摆在老槐树下,跟院里的青石排成一排,像支打了胜仗的队伍。
“凡哥,你看,”王建军摸着石雕上的美术馆屋顶,“城里人的地方,也能装下咱的石头。”
林凡笑着递过个糖包:“不是石头进了城,是咱的日子,被更多人看见了。”
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像是在应和。
王建军咬着糖包,看着满院的老物件和新石雕,突然觉得手里的刻刀更沉了——
往后的故事还多着呢,他得慢慢刻,刻出更多热乎气儿,让这巷子的日子,像糖包一样,越嚼越甜。
王建军把从美术馆回来的石雕摆稳当,第二天一早就蹲在旁边凿新的。这次他雕了个小小的美术馆,白墙尖顶,门口站着个啃糖包的保安,正是闭展时帮他搬石头的大叔。
“你这是跟石头较上劲了?”林凡端着刚沏的茶出来,看见石桌上堆着好几块新凿的青石,有刻着相机的,有刻着烟袋锅的,还有块小的,雕了个红绸子,穗子飘得活灵活现。
“俺想攒够一百块,给巷子办个石头展。”王建军手里的刻刀没停,“就搁老槐树下,谁来都能看,不用买门票。”
晓梅背着相机从外面回来,镜头上还沾着露水:“我刚去拍新挂的路牌,‘时光巷’三个字,是李叔写的,苍劲有力,比电脑里的字体好看多了。”她把照片往石桌上一放,路牌旁边,王婶的包子笼正冒着白气,像幅会动的画。
“李叔还会写字?”王建军眼睛瞪得溜圆,刻刀差点戳到手上,“俺得把这路牌也雕下来,刻上李叔的字。”
正说着,张老板掀着帘子进来,手里拎着个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