筐,里面是些新收的老物件:有个掉了漆的铁皮暖壶,上面印着“劳动光荣”;有本塑料皮笔记本,扉页写着“1985年元旦,赠给先进工作者”;最特别的是个布制的小书包,打着好几个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
“这书包是对门陈奶奶给的,”张老板把东西往柜台上摆,“说她孙子当年背着这书包考进了大学,现在在国外当教授,特意让她把书包留下,说‘根在这儿’。”
王建军摸着书包上的补丁,突然放下刻刀:“俺给这书包雕个家,就刻在美术馆旁边,让它也有个地儿歇脚。”
吴涛举着手机冲进来说:“凡哥,好消息!有出版社联系咱,想把巷子里的故事写成书,还要配建军哥的石雕照片!”
“写书?”林凡愣了愣,端着的茶杯差点洒了,“咱这家长里短的,有人看吗?”
“咋没人看?”李叔蹲在门口抽着烟袋锅,烟圈慢悠悠飘向老槐树,“当年码头的故事能出书,咱巷子的咋不能?都是过日子的真滋味,比那些瞎编的强。”
王婶端着刚蒸好的豆沙包进来,往每个人手里塞了一个:“写书好!让外面的人都瞅瞅,咱巷子的日子咋过的,咱的老物件咋疼人的。”她咬了口包子,突然说,“对了,陈奶奶的孙子要回来探亲,说想看看这书包,还想尝尝俺的包子。”
这话一出,院里更热闹了。晓梅翻出相机,说要给陈奶奶拍组照片,配着书包一起放进书里;王建军找出块大青石,说要雕个“祖孙俩”,陈奶奶牵着小时候的孙子,孙子背着那书包;吴涛则在直播间征集“最难忘的巷子记忆”,评论区瞬间被刷爆。
“我小时候在巷口摔断了腿,是王婶天天给我送包子。”
“张老板的茶馆是我们的秘密基地,考试没考好就在那儿躲着,他总给我们泡甜茶。”
“李叔教过我修自行车,现在我开了家修车行,还按着他教的法子来。”
林凡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评论,突然觉得眼角有点热。他走到那盆桃核花盆前,当初的小嫩芽已经长成了棵小树苗,叶子绿油油的,枝丫往阳光里使劲伸。
“凡哥,你看这树苗,”王建军凑过来看,“长得比俺雕的还快,说不定明年就能结果子。”
“会结果的。”林凡摸着树苗的叶子,“只要好好伺候,总有一天能吃到甜桃。”
傍晚的时候,陈奶奶的孙子回来了。西装革履的,却一进门就往包子笼跟前凑,抓起个豆沙包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眼泪却掉了下来:“就是这味儿!跟小时候一样,甜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