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说了要把座位修理好的?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是没修?”
一个约莫十多岁的少年跑过来,弓着腰交代:“回吴大人的话,上次已经找工匠看过,这马车椅子要用上等的樟木替换,这地儿没有,只能回去京城再修理。”
吴宝贵随即便觉得焦躁和烦闷,那马车座位的吱呀作响的声音,随着时间变得越发刺耳,几乎让他难以忍受。
忽然,干爹吴月的话没由来地仿佛风似的飘到耳边:“宝贵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你总要记住一点,你不是皇帝,凡事不可以要十全十美,很多事情,连皇上也要勉为其难,更何况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
“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含糊,自己身上有点脏水不要怕,遇到些预料之外的事情也不要着急,凡事永远记得一条。皇上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靠着这一条,多数时候保下一条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吴宝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想起这些话。
吴月碎碎叨叨的叮嘱就和那吱呀作响的椅子一样令人烦躁,都是些含糊不清的说辞。
“什么老祖宗,不过是照顾了儿时的皇上,运气好一些攀上高位罢了。”他冷哼了一声,透过帘布缝隙远远眺望向乔州城,“也只有好命的人才能说出那种含糊了事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