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虫灾(2 / 4)

满墙根,钻进灶膛,甚至爬上房梁,把房纸蛀出密密麻麻的洞。

“娘!”怀玉的哭声从里屋传来。怀安冲进去,见妹妹缩在被窝里,枕头上落了十几只蝗虫,正用前颚啃咬棉絮。他手忙脚乱地拍打,却越拍越多,蝗虫顺着他的袖口往胳膊上爬,凉飕飕的,像爬了满手的死蚂蚁。

夜里,村里响起了哭嚎声。

虫群啃光了最后一丝绿意。陈守仁蹲在田埂上,看着光秃秃的玉米秆,喉结动了动:“今年的租子…交不上了。”

里正陈福来带着几个壮汉挨家挨户收租。他踢开王婶家的院门,见院里的菜畦全被啃光,水缸见了底,当场摔了碗:“王老三!你家的租子呢?龙王爷没开眼,官府可不管这些!”

王婶抱着二小子跪在地上:“福来兄弟,我家娃病了,实在拿不出粮…求你行行好…”

“行行好?”陈福来啐了口,“上头催得紧,我要是交不上,拿你是问!”

陈守仁看不下去,上前拦住:“福来,都是乡里乡亲的,再宽限几日…”

“宽限?”陈福来甩了他一记耳光,“你家地里的虫比谁少?要宽限大家一起宽限!”

虫灾持续了七日。

第八日清晨,怀安跟着爹去村东头的渠边。这条渠是上月里正带着人挖的,说是“引山泉水救苗”。可挖到半人深,仍是干土,如今渠底积着层黑泥,爬满了蝗虫的尸体,腐臭熏得人睁不开眼。

“都过来!”陈福来站在渠边喊,“官府派了差役,说要开新渠!每家出十个壮劳力,不去的拿粮抵工!”

村民们拖着虚弱的身体聚过来。怀安看见隔壁李大爷拄着拐杖,腿上的脓疮被蝗虫爬过,烂成了深洞;王婶的二小子蜷在她怀里,嘴唇干裂,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去!”有人喊,“挖渠能挖出水?不如留着力气找吃的!”

“敢抗命?”差役甩着鞭子抽过来,“官府说了,抗命者以‘妨农’论处!”

人群沉默了。陈守仁攥紧了怀安的手,指节发白:“去吧。总得试试。”

挖渠的队伍在烈日下挪动。

怀安挥着锄头,汗水滴在渠底的黑泥里,立刻被吸得干干净净。他听见旁边的李大爷直喘粗气:“这土…比石头还硬…”话音未落,老人突然栽倒在地,脸憋得紫青。

“李大爷!”怀安扑过去,见老人的嘴唇已经青了,嘴角溢出黑血。

“中暑了。”陈守仁摸了摸老人的额头,“快掐人中!”

可已经晚了。李大爷的手垂了下去,眼睛还睁着,盯着天上的日头,像是不甘心。

日头偏西时,渠道挖到了百丈外。

陈守仁直起腰,望着空无一物的渠底:“没有水。”

人群炸开了锅。有人骂,有人哭,有人瘫坐在泥里。差役踢了踢渠壁:“再往深里挖!”

“深里挖?”陈福来急了,“再挖十丈也是干土!”

“官府的命令,你敢违抗?”差役拔出刀,“再敢闹事,拿你们下大牢!”

回家的路上,怀安饿得头晕眼花。

他看见路边的野苋菜都被啃光了,连草根都没剩下。有个妇人蹲在地上,正嚼着观音土,嘴角沾着白色的粉末,肚子却鼓得像皮球——那是胀死的先兆。

“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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