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虫灾(3 / 4)

。”陈守仁突然停下脚步,“你妹妹呢?”

怀安这才想起,怀玉早上说要去找野果,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心头一紧,往村外的山坡跑。

山坡上的野果树早被啃光了,枝桠上挂着空的鸟窝。怀安喊着妹妹的名字,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最后,他在一棵老榆树下找到了怀玉——她蜷缩在树洞里,怀里抱着个破布包,脸上沾着泥,眼睛闭得紧紧的。

“怀玉!”怀安摇晃她,“醒醒!”

怀玉缓缓睁开眼,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哥…我没找到野果…我把最后半块糠饼留给你了…”

她摊开手,掌心里躺着半块发霉的糠饼,上面沾着几点血——那是她咬饼时,牙龈出血蹭上的。

夜里,怀玉开始说胡话。

她烧得厉害,嘴里念叨着“水”“果子”“娘”。陈守仁翻遍箱子,只找出半块生姜,熬了碗姜汤。怀玉喝了两口,又吐了出来,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在了草席上。

“去请周秀才。”陈守仁对怀安说,“他懂医术。”

周秀才背着药箱赶来时,怀玉已经烧得人事不省。他搭了搭脉,摇头:“是疳积,加上中了虫毒。这世道…我也无能为力啊。”

“先生!”陈守仁跪下来,“求您救救我闺女!”

周秀才蹲下身,摸了摸怀玉的脸:“不是我不救,是天地先弃了她。”他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这是最后一包羚羊角粉,能暂退高烧。可要根治…除非有干净的井水,新鲜的粮。”

怀玉终究没熬过去。

天快亮时,她的小手从陈守仁掌心里滑落,体温一点点凉下去。陈守仁抱着她,哭得像个孩子。怀安跪在炕前,眼泪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灰。

他想起春祈时,村民们举着三牲跪在龙王庙前;想起挖渠时,李大爷倒在地上的样子;想起怀玉怀里那半块糠饼,想起她最后说的话:“哥…我没找到野果…”

原来这就是天地。

它先让你渴,再让你饿,最后收走你最亲的人。它从不在乎谁在哭,谁在喊,谁在求。它只是个铁石心肠的看客,看着万物生灭,像看戏子唱一出早已写好的戏。

出殡那天,村里飘着细雪。

怀玉的棺材是用薄木板钉的,里面垫着她的旧衣裳。陈守仁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半块糠饼——那是怀玉最后留下的东西。村民们跟在后面,没人哭,也没人说话,像群被抽了魂的木偶。

周秀才站在路口,望着送葬的队伍,轻声念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怀安突然想起第一章里,周秀才说的“刍狗”。那时他不懂,现在却懂了。

他们就是刍狗。

天地饿了,就喂他们一把糠饼;天地腻了,就把他们像破布一样扔掉。没有慈悲,没有道理,有的只是无休无止的、冰冷的“无常”。

雪越下越大。

怀安踩着雪往家走,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声。他摸了摸怀里——不知何时,他捡了块从棺材缝里掉出的陶片,和之前老槐树灰烬里的那块很像。陶片边缘刻着歪歪扭扭的字,他认不全,却隐约看见“刍狗”二字。

回到家,陈守仁坐在炕沿抽烟,烟锅里的火星在雪夜里一明一灭。怀安走过去,把陶片递给他。

陈守仁看了眼陶片,又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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