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递来一张手绘的樱花书签,笔触细腻得能看见树皮的纹理。
我接过来时,现背面写着一行小字:&0t;你看过凌晨四点的樱花吗?&0t;
那天夜里,我站在公寓的露台上,望着对面写字楼星星点点的灯火。
口袋里的书签被夜风掀起一角,远处便利店的招牌在雨雾中明明灭灭。
手机突然震动,是母亲来的消息:&0t;你爸的肝癌晚期了。
&0t;
雨丝混着泪水滑进衣领,我蹲下来抱住自己,听见胸腔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解剖学课本里的肝脏结构图在眼前浮现,癌细胞像藤蔓般缠绕着健康的组织。
原来生命真的如此脆弱,就像樱花,绽放时有多绚烂,凋零时就有多决绝。
第二天清晨,我在咖啡机旁现了陆明留下的诗集。
翻开扉页,夹着的樱花书签上多了一行字:&0t;我在人民医院肿瘤科工作,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0t;
樱花开始零星地缀满枝头时,我辞职住进了医院陪护病房。
消毒水的气味让我反胃,父亲枯瘦的手背上布满淤青的针孔。
我给他读《飞鸟集》,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0t;小夏,你小时候总爱蹲在樱花树下捡花瓣。
&0t;
陆明来查房时,总会带一束樱花。
他教我如何用棉签蘸水湿润父亲的嘴唇,如何调整镇痛泵的剂量。
有天深夜,父亲突然清醒,他拉着我的手说:&0t;丫头,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0t;
葬礼那天,樱花正盛。
我站在墓园里,看着花瓣落在新翻的泥土上。
陆明递来一块手帕,上面绣着樱花的暗纹:&0t;你父亲最后说,你笑起来像春天。
&0t;
我攥着手帕蹲下来,听见樱花落在伞面上的簌簌声。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惊起一群灰鸽。
陆明的手轻轻放在我肩上,温度透过西装布料传来,像春日里晒过太阳的棉被。
&0t;要去看凌晨四点的樱花吗?&0t;他轻声问。
我们踩着月光来到护城河边,百年樱树正在夜色中绽放。
花瓣落在他梢,我突然想起解剖课上看见的神经突触,那些闪烁的光点,像极了此刻漫天的樱花。
&0t;你知道吗?&0t;他摘下眼镜擦拭,&0t;人的大脑里有一千亿个神经元,每个都像樱花树一样枝繁叶茂。
&0t;我望着他镜片上的樱花倒影,突然笑出声来。
原来生命的意义,就藏在这些看似无关的联结里。
我们坐在长椅上,看天光一点点染亮樱花。
他的手不知何时覆上我的手背,带着樱花般的温度。
远处传来早班电车的轰鸣,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后来,我回到&0t;晨光&0t;咖啡馆。
张姐说我眼睛里的雾散了,像樱花树上的晨露。
陆明依然每周三来,只是现在,他会在咖啡里多加一份奶,然后说:&0t;这是给两个人的剂量。
&0t;
窗外的樱花正盛,我忽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