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爱站在&0t;晨光&0t;咖啡馆的玻璃幕墙前,看城市的天际线被晚霞染成蜂蜜色。
玻璃上的樱花贴纸在暮色中微微亮,像是去年春天残留在人间的信物。
&0t;小夏,围裙带子又散了。
&0t;张姐从后厨探出头,卷在蒸汽里泛着柔光。
我低头系好亚麻围裙,手指触到口袋里的银杏叶书签,叶脉还带着深秋的凉意。
这家街角的咖啡馆是我在这座城市的第七个驿站。
从医学院退学后,我像候鸟般迁徙在不同的城市,用拿铁的奶泡掩盖生活的苦味。
直到去年秋天,张姐收留了在暴雨中抖的我,她说:&0t;丫头,你眼睛里的雾比我咖啡机里的蒸汽还浓。
&0t;
此刻,店门被推开,风铃叮咚作响。
进来的是位穿藏青色风衣的男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浸在琥珀里的星子。
他总在周三傍晚出现,点一杯危地马拉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读《飞鸟集》。
&0t;陆先生今天还是老样子?&0t;我擦拭着吧台,看他将公文包轻轻放在原木桌上。
他抬头时,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影:&0t;麻烦多加半份奶,谢谢。
&0t;
我转身调制咖啡,蒸汽棒出绵长的叹息。
奶泡在杯口堆成云朵,我忽然想起昨夜梦见的樱花树,粉白的花瓣落在他书页上,把泰戈尔的诗句都染成了绯色。
&0t;谢谢。
&0t;他接过杯子时,指尖擦过我的手背,带着微凉的温度。
我慌忙低头整理糖罐,听见他书页翻动的声音,像蝴蝶振翅。
深秋的雨丝斜斜地粘在玻璃上,店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靠在烘焙架旁,看他认真做笔记的侧脸。
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停下来摩挲书页,仿佛在与文字进行无声的对话。
&0t;小夏,你相信平行世界吗?&0t;他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目光让我想起浸在山泉里的鹅卵石。
我怔了怔,想起解剖学课本里那些交错的神经,像纠缠不清的命运线。
&0t;大概相信吧。
&0t;我避开他的视线,往马克杯里添了些热水。
他笑时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0t;我总觉得,在某个时空里,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0t;
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忽然变得震耳欲聋。
我低头擦拭咖啡渍,抹布在木质吧台上洇出深色的圆斑。
去年冬天在急诊室,我也是这样擦着不锈钢器械,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酸。
&0t;你的手以前受过伤?&0t;他指着我虎口处的淡褐色疤痕。
我下意识地缩手,疤痕在暖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0t;嗯,切咖啡豆时不小心。
&0t;
其实那是手术刀留下的印记。
大二那年解剖课,我握着刀柄的手突然抖,刀锋划破手套在虎口绽开血花。
教授说这是典型的职业倦怠,可我知道,当看见福尔马林里的人体标本时,我听见了灵魂的叹息。
&0t;要试试这个吗?&0t;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