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碰着我袖口，像触着片薄冰。
&0t;
晚棠修复古董时，阿箬便蜷在圈椅里看，偶尔用狐尾扫扫她的顶：&0t;这青花缠枝纹该用老矿料调釉，你兑的新料太亮了。
&0t;有回晚棠在修复幅破损的《捣练图》，阿箬忽然凑过来，指尖点在画中女子的间：&0t;这种堕马髻，我当年也梳过，要用三股青丝混着金线编。
&0t;
入夏的某个雨夜，晚棠抱着新收的宋瓷瓶回来，浑身淋得透湿。
阿箬从镜中现形，指尖掠过她湿透的衣袖，布料瞬间变得干爽温暖：&0t;傻孩子，不知道避雨么？&0t;晚棠抬头看她，忽然现阿箬眼中有细碎的光，像碎了一地的星子：&0t;你这么护着我，是因为我像那个书生？&0t;
thunder在窗外滚过，阿箬沉默良久，才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丝：&0t;他啊，总爱穿青衫，说话时爱摸袖口的盘扣。
&0t;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0t;可你不一样，你会对着碎瓷片掉眼泪，会把陈皮糖纸折成小船放在水缸里。
&0t;
随着铜镜修复渐入尾声，阿箬现身的时间越来越短。
某个秋夜，晚棠刚把最后一道裂痕补好，镜面突然变得透亮如秋水。
阿箬立在镜中，身上的月白襦裙泛着淡淡的金光：&0t;镜子修好了，我也该走了。
&0t;晚棠手中的镊子&0t;当啷&0t;落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0t;去哪？&0t;
阿箬伸手触碰镜面，晚棠看见她指尖泛起透明的光：&0t;去该去的地方。
&0t;她忽然笑了，眼角的淡愁化作春风，&0t;小棠，以后要好好吃饭，别总顾着修复古董忘了晨昏。
&0t;晚棠扑到镜前，想抓住她的衣袖，却只触到一片清凉如水的镜面。
最后一缕月光掠过镜面时，阿箬的身影渐渐淡去，镜背的缠枝纹突然出柔和的光，那些细如蚊足的铭文竟慢慢游动，拼成一行小字：&0t;情若琉璃，碎而难全，唯真心可铸千年。
&0t;晚棠望着空无一人的窗台，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老汉说的话，摸出衣兜里的陈皮糖，糖纸在寂静中出清脆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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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每个月圆夜，晚棠都会坐在工作台前，对着修复好的铜镜呆。
镜中再没出现过阿箬的身影，却常有片桃花瓣轻轻落在镜面上，第二天清晨又化作露珠消失。
老巷的风穿过窗棂，带着些微的草木香，她总觉得，某个转角，某片月光里，阿箬或许正隔着千年的光阴，对她轻轻一笑。
春去秋来，晚棠的工作室来了许多客人，有人来修复祖传的玉佩，有人来修补断裂的古琴。
她总是坐在台灯下，用最细的镊子，最淡的颜料，慢慢拼合那些破碎的时光。
偶尔有客人问起那面铜镜，她便会轻轻抚摸镜面，说这是位老朋友留下的念想。
冬至那天，晚棠在炉上煮着姜茶，忽然听见窗外有人轻笑。
抬头望去，只见雪光中站着个穿月白斗篷的女子，乌上落着片雪花，眉梢眼角含着抹似曾相识的淡愁。
女子抬手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