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我好像成了她的拐杖,也是她的眼睛,我给她讲学校里的新鲜事,给她读课文,把课堂笔记一字一句念给她听,周末的时候,只要她身体允许,我就推着轮椅带她去医院附近的小公园,看树叶从绿变黄,看蚂蚁搬家,看天上的云慢慢飘过。
有一回,她看着公园里追逐打闹的小孩,突然说:“阿哲,你说我是不是耽误你了,你应该和同学们一起准备高考,一起去看电影,而不是天天守在医院里陪我这个病人。”
我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林薇,你不是病人,你是我的朋友,是我想一直陪着的人。
高考可以复读,电影可以以后看,但你只有一个,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抱住了我,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也能感觉到她埋在我肩头的眼泪,滚烫的,落在我的衣服上,也落在我的心上。
治疗的过程很漫长,也很痛苦,她好几次都撑不下去,说不想治了,太累了。
有一次,她把药瓶打翻在地,药片滚得到处都是,她坐在床上,像个迷路的孩子,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我没说话,只是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把药片捡起来,放进药瓶里,拧紧盖子,然后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说:“还记得你画的那棵老槐树吗?不管刮风下雨,它都好好长在那里,你说过它很倔强,其实你也一样啊,怎么能在半路上就认输呢?”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知道她累,那种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换作谁都会想放弃,但我不能让她放弃,也不会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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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都没能参加那年的高考,我跟家里商量后,决定陪她继续治疗,爸妈虽然担心,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我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她。
林薇知道后,跟我生了好几天的气,说我太傻了,为了她耽误前途,但我只是笑着说:“我的前途里,本来就该有你啊,不然谁给我挑最甜的烤红薯,谁在我课本上画可爱的小人儿呢?”
她被我逗得没脾气,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说我拿你真是没办法。
日子在医院和出租屋之间来回穿梭,我们租了医院附近的小房子,方便她复查和治疗。
我找了份兼职,在便利店上夜班,白天就陪她去医院,或者在家给她做饭。
她身体好点的时候,会坐在窗边画画,画窗外的高楼,画楼下的行人,画在厨房忙碌的我,她说要把这些都画下来,等以后好了,要办一个画展,名字就叫“平凡的光”
。
我总是笑着说,那我可得当你的第一个观众,还要买走最贵的那幅。
她就会假装生气地说,才不卖给你,你得给我当免费的策展人。
有一次,她病情突然恶化,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我在外面守了三天三夜,眼睛都没敢眨一下,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医生找我谈话,说情况不太乐观,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靠在墙上,手心里全是汗,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冲进去告诉她,不许睡,说好的画展还没办呢,说好的要去看大海呢,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