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下班的时候,特意绕到街角那家老字号炒货铺,买了一纸袋糖炒栗子。
刚出锅的栗子还冒着热气,隔着牛皮纸都能闻到浓郁的桂花香——那是林晓最喜欢的味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缝里还嵌着没洗干净的油污,那是今天修最后一辆捷达车时蹭上的,车主是个急着接孩子的妈妈,他多帮人检查了一遍刹车,耽误了半小时。
手心的栗子烫得他手指微微蜷缩,可他心里是暖的,想着林晓看到栗子时眼睛亮的样子,脚步就不由得快了些。
他们租的房子在老城区的六层,没有电梯,楼梯间的声控灯总是时好时坏。
陈默爬楼梯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林晓来的微信:“今晚加班,晚点回,不用等我吃饭。”
他心里愣了一下,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三次了。
前两次林晓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酒气和一种他不熟悉的香水味,他问起,林晓只说是单位聚餐,然后就拿着衣服去洗澡,话也没多说几句。
他掏出钥匙开门,屋里果然黑漆漆的。
放下栗子,他先去厨房把昨天剩下的米饭热了,又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青菜,打算自己随便炒个蛋炒饭对付一口。
冰箱上还贴着他们刚搬进来时贴的便签,林晓写的“记得买牛奶”
,陈默画的歪歪扭扭的笑脸,现在那些字迹旁边已经落了点灰尘。
他想起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挤在比这更小的单间里,冬天没有暖气,两个人裹着一床被子吃泡面,林晓把唯一的鸡蛋夹给他,说自己不喜欢吃蛋黄。
那时候他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炒好饭,他坐在桌边,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突然没了胃口。
他拿起她要不要带点夜宵,可编辑了半天,又删掉了。
他怕打扰她工作,更怕得到的又是一句冷冰冰的“不用了”
。
就在这时,门“咔哒”
一声开了。
陈默赶紧站起来,笑着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很久……”
话没说完,他就愣住了。
林晓站在门口,穿着一条他从没见过的米白色连衣裙,头烫成了时下流行的大波浪,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和平时素面朝天的样子判若两人。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挺括的西装,手里拎着一个名牌包,看样子是要递给林晓。
“阿默,这是我们单位的张主任,”
林晓的语气有些不自然,“今天加班太晚,张主任顺道送我回来的。”
张主任冲陈默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嘴角挂着客套的笑:“小陈是吧?林晓经常提起你,说你很能干。”
陈默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他想说“谢谢张主任送她回来”
,可话到嘴边,却只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他看到林晓接过那个包时,脸上露出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向上弯着,连语气都变得格外轻柔:“张主任,真是太麻烦您了,今天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那一瞬间,陈默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