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来,站在墙头上。
乌尔扎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前面的那人独自走了一段路,在一个互相都能看见脸的地方。上一次见面,一个是阶下囚,一个是胜利者,现在两人又成为敌人,在此之前两人是兴安骑兵军官学校的同学。
沉默良久。
“你怎么来这儿了?”
秦焕章有些无奈:“王爷命我来的,那仗过后我带着剩下的兄弟回去,本来日本人要把我送去军事审判,但王爷说我还晓得回来,是忠心的,日本人就没为难我,还给发了赏钱。
听说你在这里,王爷就让我随军一起,算是戴罪立功。”
“王爷来了?”
“他怎么能以身犯险。”
自嘲一下,乌尔扎布说:“也是,那个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有意思吗?”
“有意义。”
秦焕章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你们已经被大军包围了,瞧瞧现在你成什么样子,堂堂少校军官成了人人避而不及的乱匪。
听说是抗联骑兵,我就知道是你,敢打这样仗的骑兵也只有你们。”
“你们这点人就能称为大军,手下败将罢了。”
“三个骑兵团,四个中队,几千号人。当年入蒙的军队也没这么多,如何不能称为大军,别看这里只有一个团,两个骑兵团正在渡河,无需半日就能抵达,另外四个中队从南北夹击,你们能往什么地方逃?”
“来当说客就免了吧。”
秦焕章很是无奈:“临来时,王爷让我给你带句话,如果遇见你。王爷说只要你能劝他们投降,让人放下武器归顺政府,该你的该是你的。
你知道日本人有政策,只要投降既往不咎,甚至能够委以重任。向前一步就是光明,留在这里就是万劫不复,就当时证明你的能耐,现在王爷瞧见咱们蒙人的能耐,能把日本人打的落花流水,他会委以重任。
有这份能耐,你的前途不会比任何人差,王爷说了只要愿意悔过,兴安局警务厅厅长、兴安军旅长以下职务可以随便选。”
摇摇头,乌尔扎布指着土地说:“往前一步是万劫不复,我守在这里,你们别想踏入一步,我的脚下是中国人的土地。
王爷们一开始想独立,后来想自治,但现在独立了吗,自治了吗?
什么都没,丧家辱国这个词对你们很贴切,总是自以为是,到头来什么都不是。出卖国家、出卖土地、出卖祖先,出卖蒙人,卖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你口口声声所念叨的国家,比起我们更早出卖一切。国民政府都不要你们了,你发疯打个什么。”
“世道如此,就该如此吗?”
说的口干舌燥,秦焕章气得暴跳如雷。
这让乌尔扎布发笑,在其为阶下囚时,他可没有如此理直气壮跟自己讲道理,现在双方又成了敌人后,他开始跟自己讲道理。打又打不过,讲道理又讲不赢,乌尔扎布感受到全身心的愉悦。
话不投机半句多,乌尔扎布不想和他继续说,但秦焕章还在喋喋不休。
从同窗情谊说到故乡草原上的风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