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顺着脊梁滚落,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湿痕。柳风站在鼎侧,手里捏着三枚银针,不时刺入鼎身的阵眼,调整灵力流转的速度:“左边的‘离位’再引三分火力!雪莲蕊要化了!”
苏小满和林婉儿站在稍远的地方,手里各拿着一张“凝神符”——这是玄尘长老昨夜亲笔所画,符灰混入丹炉,能让丹药的药性更稳。林婉儿的符纸边角有些卷曲,是她今早练习画符时不小心被烛火燎到的,她却宝贝得紧,用竹夹小心翼翼地夹着:“等丹药成了,先给山下的张婆婆送去吧?她上次来求药,说老伴的心悸病又犯了,一直没好利索。”
“好。”苏小满看着她鬓边的金银花簪子,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等忙完这炉丹,我们带阿禾他们去山下义诊,让他们也练练手。纸上得来终觉浅,总得见了真病人,才知道医术是用来救命的。”
正说着,鼎中突然传来“咕嘟”一声闷响,药汁表面泛起细密的泡沫,颜色从乳白变成了琥珀色。秦越眼睛一亮:“成了!快加‘同心蛊花蜜’!”
林婉儿立刻将随身携带的蜜瓶递过去,蜜液倒在药汁里,瞬间化开,一股清冽的甜香扑面而来。苏小满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断魂崖,她用精血催动“双心共鸣”时,颈侧的金线印记亮得像团火——那时的他们,靠的是“活下去”的信念;而现在,他们用“救更多人”的信念,将绝望炼成了希望,将血泪熬成了蜜糖。
“开鼎!”
随着秦越一声大喝,鼎盖被缓缓掀开,金光从鼎中涌出,十二颗圆滚滚的“回春丹”悬浮在半空,丹身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炼药房。小药童们惊呼着拍手,阿禾甚至踮起脚,伸手想去够,被林婉儿笑着拉住:“这丹药是给山下张婆婆救命的,等我们种的金银花开了,师姐给你酿蜜饯吃。”
阿禾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向往。苏小满看着这双清澈的眼睛,突然明白,所谓“信念”,从来不是某个人的孤军奋战,而是像这药圃的新苗,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守护中,生根、发芽、开花,最终长成庇佑众生的参天大树。
暮春的雨来得悄无声息。苏小满坐在济世堂的窗边,翻看着新整理的《药王谷医案集》——里面收录了近百年的疑难杂症,从太师父救治南疆蛊毒,到师父应对山洪疫病,再到他和林婉儿在暗影阁破解的“蚀骨缠魂丝”,每一页都写着“守护”二字。
林婉儿端着一碗姜汤走进来,雨丝打湿了她的发梢,颈侧的金线印记在烛光下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像一条温暖的藤蔓,缠绕着两人的心跳。她将姜汤放在案上,指尖拂过医案集的最后一页,那里还空着:“这里该写什么?长老说,要留给后人看的。”
苏小满放下医案,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潮湿的空气传来,带着熟悉的安稳:“写‘信念’。”他看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金银花藤,藤上的花苞在雨中微微颤动,却没有一朵掉落,“写我们如何从焦土中种下新苗,如何在绝境中坚守医道,如何相信只要不放弃,哪怕只有一株药草、一枚银针,也能点亮希望。”
林婉儿的眼睛亮起来,像落满了星辰:“还要写‘传承’。写秦越重铸丹炉时烫伤的手臂,写柳风为了画阵眼熬红的眼睛,写石磊用断臂劈柴时的笑声,写小药童阿禾在石缝里抢救‘救心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