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周围堵了太多人,等人群散开一条道,顺天府府尹阮竹坐着轿子,终于来了。
一顶青呢官轿,在蔷薇楼门前左侧,稳稳落下,轿夫压轿,帘栊掀起,先探出一只玄色宫靴,踏在墩子上略顿了顿,方才稳稳着地。
顺天府尹阮竹弯身出轿,四十出头,正值不惑之年的光景。
一身鸂鶒补子官袍洗得泛出些微白,倒比寻常三品大员的袍服更见风霜。
自从当今皇上登基以来,官服穿得显旧的样子,是朝廷官员最流行的穿着了。
坊间流传,官员买了新的官服,都不敢立刻穿,愣是让下人洗上几十次,不见新衣裳的亮色,才肯上身。
阮竹站定了,整了整腰间素银带銙,动作不疾不徐。
面容是常见的官样,方颔细目,三缕修剪得极齐整的胡须垂在颔下,被一只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抚过。额上已有了细密的纹路,不是操劳所致,倒像是常年眉间微蹙的印记。
阮竹见石家的人,躺了满地,心中甚为不满贾环。
何至于此,就伤了一名小厮,贾家这样干,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阮竹这一路,反复思量许多遍,却始终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这些年,自己任顺天府府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皇上已经有些不满,此事处理不当,怕是要调出中枢,贬去地方为官了。
阮竹厉声道:“为何任由伤者躺在地上,快去请大夫来给他们看看。”
王锦躬身答应,派几名衙役去请附近的大夫。
阮竹来的时候,已经粗略了解了事情的过程,双目望向贾环,道:“贾大人,你们当街打伤几十人,不觉得过了吗?”
贾环毫不相让,眼神冰冷的盯着阮竹,道:“阮大人的意思,让他们继续欺负人,荣国府的人不能还手?”
阮竹道:“下午的事,是他们不对,可是贵府也只是伤了一名小厮,只是一件小事?贾大人何至于此?”
“小事?”
“仅仅打伤一名小厮?”
贾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声音冰寒刺骨的道:“石家老三拦住我的侄儿,故意挑衅在先,还用棍棒想打断我侄儿的右手,废了他,阮大人认为是小事?”
旁边陈耀祖站出来,朗声道:“诸位,在下是翰林院的陈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