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飞的鸟,家世、眼界、抱负,都决定了她会飞得很高,去看更广阔的世界。她的舞台不只在省报,甚至不只在黄原、省城。
她欣赏我,或许就像欣赏一篇好文章,一幅好画,那是一种对‘才’的欣赏,而不是对‘人’的占有。
而我们,我们是扎根在这黄土里的两棵树,根须早就缠在一起了,一起经历过风雨,一起盼着晴天,是要一起守着这片土地,过日子的。”
他顿了顿,让妻子消化着这些话,然后才切入更核心的担忧: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担心她年轻漂亮,家世又好,离我又近……秀莲,你忘了我是从哪里来的了吗?我见过的、经历过的,远比你能想象的更多。
我的心早就不是毛头小子了,不会因为一时的鲜亮就被吸引。我选择的,是能和我一起踏实过日子,能知冷知热,能在我熬夜写稿时给我端一碗热汤面的人。这个人,是你,贺秀莲。”
贺秀莲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但仍然没有完全释怀。叶晨知道需要更深入地开解,他运用起心理学的共情和引导:
“其实,我反而有点担心她。她太理想,太充满激情,有时候……那种不顾一切的劲儿,会让人担心她受伤。”
他想起了洪水的命运,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忧虑,这忧虑恰到好处地转移了贺秀莲的注意力,也让他的话显得更真诚。
“至于我们,”
叶晨把话题拉回来,声音充满了肯定:
“我们的感情,是在贺家湾的土坯房里,是在一起啃黑面馍馍的日子里,是在一步步互相扶持走到今天的过程中积累起来的。
这份厚重,不是任何外在的光环可以比拟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我有信心。婚姻里,信任比严防死守更重要。”
叶晨的话语像细腻的沙土,一点点覆盖、平息着贺秀莲内心的不安。她慢慢转过头,眼睛有些红,却不再是委屈,而是带着思索和动容。
“我……我就是怕……”贺秀莲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怕失去?”
叶晨接话,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渗出的一点泪花:
“不会的。秀莲,你要做的,不是害怕别人,而是继续做更好的你自己。你在学校的工作做得很好,孩子们都喜欢你这个贺老师。
在家里,你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我没有后顾之忧。这些,才是谁也夺不走的,才是让我们这个家越来越好的根本。你的价值,不需要通过和任何人比较来证明。”
客车驶过一段崎岖的路面,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将两人晃得靠得更近。窗外,一片绿意稍浓的河谷地带掠过,预示着离城市不远了。
贺秀莲靠在叶晨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墨水和烟草混合的气息,狂乱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她本身就是个灵秀且有见识的女人,只是骤然被危机感冲昏了头脑。此刻经丈夫一点拨,她豁然开朗。
是啊,丈夫如此优秀,吸引异性的目光是正常的。自己若整天疑神疑鬼、哭闹纠缠,反而会将他推远。就像叶晨说的,真正的智慧是经营好自己,经营好这个家,让彼此成为对方生命中最不可或缺、最舒适的存在。
她想起自己在黄原大学的三年,想起课堂上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