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什么,又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存在正在悄然靠近。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安德烈发现维克多的熊皮帽端正地挂在衣帽架上,帽檐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在地板上汇成了“ПpeДАteЛЬctВo”(背叛)几个俄文字母。那些字迹仿佛是由冰水书写而成,冰冷而决绝,每一道笔画都充满了无声的指责与控诉。
柳德米拉突然哼起了《天鹅湖》的旋律,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她被尼龙绳磨破的嘴角扬起一个奇异的角度,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贝加尔湖约会吗?你父亲开着军绿色GAZ-69……”
她的舌尖轻轻舔过下唇,残留的肉渣让安德烈想起了屠宰场切割病畜时飞溅的碎末,那种景象让他胃部一阵翻涌。在这个荒诞的夜晚,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精心编排好的噩梦,既熟悉又陌生,既真实又虚幻。安德烈感到自己正站在现实与梦境的边缘,任何一丝微小的变化都可能将他彻底拖入那个无底的深渊。而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更大、更可怕的悲剧的序幕罢了。
地下室传来冰镐凿击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异常突兀,仿佛是某种来自远古的召唤。安德烈的心跳加速,他的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划开一道亮线,摇晃着冲下狭窄的台阶。每一步都伴随着木板发出的嘎吱声,仿佛这座老房子也在颤抖。
墙面上,用鲜血绘制的一幅族谱映入眼帘,那血迹还未完全干涸,在昏黄的手电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双胞胎的照片被红线直接连向维克多身着军装的照片,似乎在暗示着一段不可告人的联系。柳德米拉的肖像则被钉在了“战利品”分类栏里,她的面容扭曲而绝望,旁边贴着一张1998年车臣战地医院的集体照。某个护士的侧脸与少女时代的她惊人地相似,仿佛时间在这张照片上停滞,又或是故意安排的回忆陷阱。
冰柜的寒气在铁门上凝结出霜花,形成了一幅冰冷的世界。安德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冰面上,只见自己的婚戒倒影在那里,形状扭曲变形,内侧铭文竟变成了“维克多&柳德米拉,1998”。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一阵晕眩,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噩梦之中,无法醒来也无法逃脱。
当他举起猎枪,准备面对即将出现的一切时,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安德烈转过身,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阁楼的门敞开着,仿佛一张无声的嘴,吞噬着所有的光明与温暖。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碎片和福尔马林液体,那些曾经装着三十七只云雀标本的罐子现在全部爆裂开来,防腐液在地板上肆意流淌,汇成了如同顿河支流般的复杂图案。每只鸟喙都叼着一缕带毛囊的金色鬈发,它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像是被抽干了灵魂。
他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整个房间都在对他低语,诉说着不可言说的秘密。这些云雀的羽毛颜色,竟与维克多情书末尾的涂鸦笑脸一模一样,那笑容在此刻显得异常讽刺,仿佛是死神本人的冷笑。窗外的暴风雪骤然停歇,世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安德烈的心跳声在这片死寂中回响。
就在绝对的寂静之中,冰层开裂的声音突然传来,清脆得如同打破了最后的一丝理智。河对岸的东正教堂尖顶反射着月光,将十字